我们秦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你很快便会成为整个建业城的笑话!
你怎么还不去死!
你去死啊!
你去死……
广陵王退亲?
她记得明明是长宁十七年,那时距离七王之乱还有三年,她向皇帝提出的退亲,因此还惹怒了皇帝。
是什么把这件事提前了?
难道是那番诡异的天象?
一切,重来了吗?
不,我不能死!
秦落挣扎着,心道:
你硬让我死,既然重来一回,我偏不让你如意。
天不就我,我便就天!
……
怎么这么冷?
秦落睁了睁沉重的眼皮,朦朦胧胧的看见许多人在眼前晃来晃去,听见她们在说:
“落姑娘好端端的怎么就掉到冰窟窿里了?”
“广陵王殿下来府里退了亲,估计现在满城皆知,世人皆知,广陵王殿下与晚姑娘情投意合,不喜落姑娘这般母夜叉、成天不是刀就是剑喊打喊杀的性子,可能她觉得没脸活在这世上,一时想不开,便投湖了呗……”
“你闭嘴!我家姑娘才不是这般脆弱的人!”
“哟,蓼兰你没了主子撑腰还敢这么嚣张,又不是我们推的她,我们看见她的时候,她自己已经掉冰湖里沉了些许了,这也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爹疼不了娘爱不着的,现在全凭一口气吊着,就算有幸醒了也是废人一个,少傅大人以后要怪罪,怎么也怪罪不到我们头上。”
“哼,就是,要怪也只能怪蓼兰你命生的不好,谁叫你是落姑娘的贴身丫鬟,落姑娘出事了,你却没在落姑娘身边,所以你也难辞其咎。”
有人突然惊叫一声:“啊!”
“慕兰,你干嘛你一惊一乍的!”
那个叫慕兰的女孩子指着躺在塌上的秦落,一脸受到惊吓的模样道:“她……她、落姑娘的眼睛刚才动了!”
闻言,众女好奇的凑到榻边去看,七嘴八舌的道:“不可能吧。”
秦落倏地睁开了眼睛,从榻上坐了起来。
众女惊叫一声:“啊!”
慕兰努了努唇,低着脑袋,抓着衣角,小声道:“人家都说了没骗你们……”
秦落看着底下乱作一团的人,悠悠笑道:“怎么劳烦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我还没死呢!这么快上门来哭灵,未免也太早了些吧,我这人呢,命薄,对于你们的好意,实在是没有福气消受。”
她的脾气本来就不好,此时此刻,听到一大群女人在她耳边嚎来嚎去,脾气就更不好了。
此时她还能笑出来,完全是在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好歹是活了两世的人,得有些气度,不能跟这些小辈过意不去。
在场众女看到突然醒过来的秦落,以为诈尸了,再次“啊”了一声,纷纷落荒而逃。
☆、教训秦晚
待那些人走了,跪在床畔的蓼兰又是哭又是笑的连忙捧过秦落冰冷彻骨的手,乍一碰,被冻的一哆嗦,却没放手。
蓼兰许是哭的有些久了,声音有些哽咽:“姑娘……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奴婢知道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秦落看着蓼兰,轻轻笑着用袖子擦了擦蓼兰脸上的泪水,无奈叹了声,道:“没办法啊,蓼兰,我去了趟鬼门关,不管我怎么跟阎王爷说,阎王爷就是不肯收我呀,所以我只好回来祸害蓼兰你了。”
秦落不由在心里道,蓼兰,还能见到你,真好。
记得前生离开秦家进宫拜仕那年,没过多久,叔父便告知她,将蓼兰放出了秦家,自此,她和蓼兰便再无联系了。
听到门外细碎的脚步声,秦落回神,抬手,轻轻拍了拍蓼兰瘦小的肩膀,笑道:“不哭了,把眼泪擦干,等一下无论发生什么事,只在一旁看着就好,放心,她们奈何不了我,嗯?”
蓼兰点头:“嗯。”依言乖乖擦干眼泪,站起来,安静站在一旁。
不一会儿,便隐约见一个窈窕身影跨过门槛,绕过那座石竹楠的半高屏风,到得屏风前,便停下了脚步。
只见来人里着一件淡粉襦裙,外罩一件绯红的披风,手里还捧着一个小巧的汤婆子。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让她掉进冰湖的罪魁祸首——秦家三房的大姑娘秦晚,她所谓的堂妹。
秦晚慢悠悠的走过来,一脸极不情愿,神色里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道:“听说姐姐醒了,我这连赶着就来看姐姐了,害姐姐掉进冰湖实在是过意不去,事后我娘已经骂过我了,姐姐可要赶快好起来呀。”
秦落看她那一脸极不情愿的模样,心里已经猜到是谁让她来的了,语气淡淡的道:“那还真是劳烦晚妹妹你亲自来一趟了,我并无大碍,晚妹妹可以回去了。”
只见秦晚一改前态,摆足了大小姐的气势,趾高气扬的抬高了下巴,看着秦落,道:“现在建安城里人人皆知,姐姐被广陵王殿下退了婚,不知姐姐是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的啊?”
秦晚踱步走到秦落面前,慢慢俯身,在秦落耳边道:“我娘让我代问姐姐,不知当弃妇的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