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禾悚然一惊,脱口道:“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裴懿冷哼一声,道:“还编谎话说你父亲早逝母亲多病,怎么,想让你的结拜哥哥可怜你么?”
他竟连这些都知道!
沈嘉禾惊疑不定,道:“你认识展哥哥?”
“展、哥、哥?”裴懿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冷笑道:“叫得好生亲昵啊。”
沈嘉禾暗悔失言,径自避过去,道:“你怎么会认得他?”
裴懿板着脸道:“你可知道他是谁?”
沈嘉禾道:“他说他就是个普通商人……”
裴懿打断他道:“他说你就信么?愚蠢!”
沈嘉禾一怔,道:“但他为什么要骗我呢?”
裴懿点点他的额头,表面嗔怪实则宠溺道:“你呀,心思太过单纯,不知人心险恶,你在外头这几个月没教人拐卖了真是个奇迹。”
沈嘉禾催他:“你快说,他到底是什么人?”
裴懿无可奈何地白他一眼,道:“你与之结拜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什么普通商人,而是当今圣上的第九个儿子,太子殿下一母同胞的弟弟,煜王贺兰骦。”
沈嘉禾惊呆了。
他蓦然想起赵佑霆之前说过的话,“生长在一个寡情薄意之家”,“在家排行第九”,这都与裴懿所言不谋而合。
裴懿玩味道:“你此时心里有何感受?和皇子结拜,便等于间接认了皇帝当干爹,你现在的身份可比我还要尊贵了。”
沈嘉禾无心与他玩笑,怔怔不语。
裴懿晃晃他的肩,一脸不高兴道:“不许想别的男人!”
沈嘉禾回神,问:“你如何同他说我的?”
裴懿咬着他的耳朵道:“我同他说,你是我相好的。”
沈嘉禾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伸手推开他,道:“才不信你。”
裴懿将他压在床上,低头吻他的唇,道:“我说的不对么?你就是我的相好,而且相好很多年了。”
沈嘉禾推开他的脸,道:“别闹,我身子不舒服。”
裴懿不由分说扒开他的衣裳,无赖道:“活动一番出出汗便好了。”
沈嘉禾知道在劫难逃,便索性由着他了。
裴懿心疼他身子不好,所以今日做得格外温柔,沈嘉禾也难得地感到舒服。
谁知到了紧要关头,裴懿又变得恶劣起来,只在浅处厮磨,故意不进到深处,偶尔狠狠一顶,令沈嘉禾苦不堪言。
裴懿在他耳边喘息道:“唤声懿哥哥来听便放过你。”
沈嘉禾有气无力地唤道:“懿哥哥……”
裴懿得逞,满意地笑起来,恶劣地狠狠顶了一记,又道:“还敢不敢随便唤别的男人哥哥了?”
沈嘉禾摇头,道:“不敢了……”
裴懿道:“再让我听到你唤别的男人哥哥,决不轻饶。”
沈嘉禾胡乱点头,裴懿低头亲亲他,这才好好地顶弄起来。
*
好生将养了一段时日,沈嘉禾的身体大有起色,面庞也红润起来。
裴懿寻了个天气很好的日子,派人通知了叶嘉泽,然后带上沈嘉禾,去了浔阳城鼎鼎有名的春山小馆。
春山小馆是个素菜馆,没有任何荤腥,价格贵得离谱,却备受那些达官显贵青睐,菜好不好吃是其次,关键是环境极好。春山小馆中央是个人工湖,湖中水草丰沛,游鱼如织,湖上修了数座凉亭,餐桌便摆在凉亭里。湖边还有多个包间,围湖而建,修葺得清雅别致,丝毫没有庸俗之气。
裴懿和沈嘉禾到的时候,叶嘉泽已经等在包间里,祝玉楼守在门口。
听到门响,叶嘉泽蓦地回头,面具之后的双眼直直盯着沈嘉禾,甚至忘了站起来同裴懿打招呼。
裴懿也不在意,和沈嘉禾一同落座,对叶嘉泽道:“小王爷,这便是你要见的人,沈嘉禾。”
叶嘉泽却不作声,只是目光如炬地盯着沈嘉禾看。
沈嘉禾被他看得满心莫名,目光带着询问看向裴懿,裴懿咳嗽一声,不悦道:“小王爷,你这样盯着人看是否太失礼了?”
沈嘉禾在桌下扯扯裴懿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如此说话,然后微笑着对对面戴着面具的陌生人道:“在下沈嘉禾,这厢有礼。”
来之前,裴懿一直不肯说要来见谁,现在听他唤对方小王爷,沈嘉禾仍旧没有头绪,偏生那人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看他,直看得他心中惴惴。
又尴尬地坐了片刻,叶嘉泽终于有所动作,他抬手摘掉脸上的黄金面具,微笑着对沈嘉禾道:“我叫叶嘉泽。”
看见他的脸的一瞬间,沈嘉禾惊得心跳骤停。
裴懿在旁边道:“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我也吓了一大跳,他和你长得实在太像了。”
沈嘉禾听不到他说话,只是盯着叶嘉泽,叶嘉泽便一直微笑着回视他。
裴懿的视线在二人之间逡巡一圈,觉得气氛实在古怪得很,皱眉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