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泾垣在这个时候到来,挥手,命婢女将小祈陵与小云歧抱下去。
月脂玫站定脚步,含笑的目光,直至婢女抱着孩子的身影完完全全消失在廊道的尽头,才缓缓地收回。心中,清楚的明了,面前之人,是在防备着她。于是,便也不点破。
月泾垣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月脂玫进亭子中坐。命人,送上茶盏。
而,谁也不知道,远处,一名目光阴翳,低垂着头的婢女”在两个人步入亭子之际,悄无声息的尾随着那两名抱着小祈陵与小云歧的婢女而去。安静的寝宫内!
两名婢女,将小祈陵与小云歧轻轻地放在诺大的寝榻上,生怕磕着碰着。
小云歧好静,自坐下的那一刻,便不再乱动。一双漆黑的眼眸,静静地望着自己身侧一身粉色衣袍的小祈陵。而小祈陵,则恰恰相反,过分的好动。普一坐下,便挣扎着站了起来,在寝榻上,到处乱走。
两名婢女,在床沿的地上,慢慢的坐了下来,细心的照看着两个孩子。
“哥哥,哥哥……”
忽然,小祈陵不知道在寝榻上找到了什么,快速的回到小云歧的身边,献宝似的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小云歧看。那跌跌撞撞的小身躯,险些直接扑到小云歧的身上去。
但见,小祈陵手中拿着的,是一块白色的丝帕。丝帕的一角,绣着一个陵,字。
那一块丝帕,婢女收拾寝榻时,一早便发现。只是,不敢乱动,便重新放回了寝榻的枕头之下。小祈陵每次,都乐此不疲的要去找出来。
窗外!
探头探脑的婢女”将殿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片刻后,窗外的婢女”如来时一样,没有惊动任何人又无声无息的转身离去。
是夜,皎皎明月,当空悬挂。点点繁星,遍布夜空。难得的好天气。
灯火通明的宫殿内,月泾垣设宴,款待月脂玫与赫连廷!
几个人,每每月脂玫与赫连廷有意无意的提及到联盟,之事,月泾垣便总是不动声色的转移开去。
忽然,只听月泾垣问道,“月夫人,请问,你是草原之人么?”当,话语问出的时候,便惊觉突兀。可,一时间,又收不回来。
月脂玫闻言,明显的怔了一下。
继而,轻轻地摇了摇头。这在草原,并不是什么秘密。
月泾垣看着,烛光琉璃间,不知怎么的,竟突然无端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自己从未曾见过、去世已久的人:自己父亲的妹妹、也就是自己与宫玥戈的亲姑姑!
当年,在月泾垣与宫玥戈都还未出世的时候,她便意外,死了。
而尸体,被河域的大水给直接冲走了。任月泾垣的父亲,数月寻找,亦未曾找到。最后,只能整理了一些身前的衣物,入土下葬!
“月公子?月公子你怎么了?”
月脂玫在摇了摇头后,紧接着开口,说了一句什么。
但,话落,却久久不见月泾垣有任何的反应,于是,便开口,唤了几声月泾垣霎时回过神来,伸手,端起自己面前的那一盏酒杯,饮了一口,以稍稍的做掩饰。
月脂玫随之重复道,“月公子,不知,陵帝如今,身在何处?”
“这个,恕我不能坦言相告!”
月泾垣浅笑着摇了摇头,神色中,带出一丝歉意。
月脂玫知道问不出什么,便不再问。侧头,望向前方的歌舞。隐约中,竟有一丝熟悉之感。
赫连廷坐在月脂玫的下方,目光,冷冷淡淡的望着面前妖娆的歌舞,提不起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兴致。面色,自始至终的低沉。心中,难免还怨恨着宫玥戈不肯承认他女儿腹中胎儿、致使他女儿消失不见之事。
另一边!
灯火通明的寝宫内!
两名婢女照顾着小祈陵与小云歧。殿外,到处都是守护的侍卫。
一名婢女”在这个时候,缓步而来。容颜,经过五个月的风沙吹拂,已经蜡黄干枯一片,再加上刻意的化妆,已丝毫找不出原有的风姿。神色,异常从容与镇定。在殿门口,不紧不慢的站定了脚步,开口,对着侍卫道,“月公子要奴婢将孩子带去给他,你们,都让开。”
两名侍卫,有些谨慎。其中一人问道,“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奴婢是新来的,以后,便在月公子身边照顾月公子。若是你们不相信,可以亲自去问月公子。”简简单单几句“婢女”始终如一的镇定。月光与殿檐下的宫灯一同照耀下,甚至,还抬起头来,不闪不避望着面前的两个侍卫。
两名侍卫相视一眼,旋即,推开了殿门!
下一刻,殿内的两名婢女,分别抱着小祈陵与小云歧走了出来。
前来的婢女”转身,默默无言的在前面带路,命两名抱着孩子的婢女,跟上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小的孩子,对人身上的气息,特别的敏感。但见,一贯顽皮吵闹的小祈陵,在看到前方的那一个婢女后,小小的身躯,竟一个劲的直往抱着自己的那一个婢女怀中钻去。整个人,一反常态,很是安静,不发出一点声音。
小云歧一贯安静,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异常举动。
前方的婢女”在前面带路,长长的廊道上,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人的脚步声。四周,不时有巡逻的侍卫经过,身后,亦跟着一行侍卫。
忽然,在一行巡逻的侍卫走远之时,前方带路的婢女,身后的人,都纷纷倒了下去。
婢女,听着身后的声音回头,勾唇冷笑时的样子,赫然与夜千语如出一辙。但见她,弯腰,直接抱起了昏迷的小祈陵与小云歧,飞也般的快速离去。
片刻后,这边的异样,被另一行巡逻经过的侍卫发现。
歌舞缭绕的宫殿内!
月泾垣与月脂玫,以及赫连廷,有一句无一句的说着。
突然,只见外面走进来一个神色慌乱的侍卫,对着月泾垣低声的禀告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