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石门,在三个人进入的那一刻,在身后,缓缓地落上。
在,高台前缓缓站定脚步的那一刻,夜千陵侧头,望向身旁的宫玥戈。唇角,微微的张了张,可最终,却是什么也没有说。目光,随之落向高台上那一个沉睡之人。哀伤,不知不觉便侵染了瞳眸。平静的神色,掩藏着心底那一丝抽丝剥茧般的疼痛!
而她不知,就在她转开视线的那一刻,身侧的那一个男人,侧头望向了她!
宫玥戈望着夜千陵,瞳眸,静静的映衬着她的身影,也映衬着她眸中那一丝因别的男人而起的哀伤。随后,面无表情的转开视线,再次望向高台上的那一袭红衣!
丰初云率先向着沉睡的风攸走去,将手中端着的托盘,轻轻地放在一侧。而后,为风攸把了把脉。
宫玥戈随之走过去,在高台的另一侧,不紧不慢的站定脚步。继而,为高台上的风攸把了把脉。从脉象上看,沉睡之人,根本回天乏术,不知丰初云说的那一个办法,究竟有没有如此神奇?
接下来的时间,三个人,开始一道准备。
大约,半个时辰后!
宫玥戈与丰初云已经坐在及腰的高台之上、被扶起来盘膝而坐的风攸的一后一前。衣摆,微微的顺着高台垂落下来。两个人,相视一眼,便各自开始凝神运功,互相配合着将真气输入风攸的体内!
夜千陵缓步靠近,心神专一,为风攸施针!
时间,缓慢流逝!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又或者是更久后!
夜千陵忽然敏锐的察觉到风攸的长睫,轻微的掀动了一下。于是,心中立即一喜。然,也是在这时,余光,蓦然瞥见宫玥戈与丰初云都慢慢的轻皱起了眉宇。
顿时,夜千陵心中,止不住的微微担忧。但,下一刻,却又快速凝神,继续沉稳的落针,容不得分心!
风攸苍白如雪的脸上,渐渐地,冒出了一些细微的汗渍。然后,那汗渍越来越多,一滴接着一滴不断地顺着他的脸庞滴落下来,无声的落在双膝上的衣袍上!
而宫玥戈与丰初云两个人,面色,则开始微微的发白。
尤其是丰初云,那轻闭的双眸,细长的柳眉已然打起了一个结,令夜千陵不禁猛然想到,她身上的内伤,还一直未痊愈。不知她为何要对风攸如此的好,几次三番不顾自己生命的救他。
夜千陵快速的收回视线,再次凝神落针!
风攸之前习练的,是早已失传的‘魔功’。意识,并未恢复。但身体,却慢慢的感觉到有真气,在源源不断的输入自己的体内,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激活他体内那一股反噬的内力,再试着引导那一股内力离开他的身体,于是,几尽本能的吸食起了那两股强劲的真气,欲占为己有!
不知不觉间,丰初云与宫玥戈的脸上,也开始冒出了点点细微的汗渍!
那汗渍,同样静寂无声的顺着两个人的脸庞滑落下来,滴落在两个人各自的衣袍之上。
头顶,那散发出璀璨耀眼的白色光芒笼罩住三个人的水晶宝石,无形中,在相助着风攸。空气,渐渐地,席卷起一股令人喘不过气来的低压!
宫玥戈在这个时候,无声无息的睁开了眼睛。若是此刻及时收手,那么,他与丰初云两个人,便会没事,但风攸却必死无疑。可若不收手,他与丰初云……
眸光,落向那一个专心致志落针的人,将她眉宇眼梢的那一丝轻皱,尽收眼底!
于是,薄唇,闪过了一丝似有似无的淡淡嗤笑,一丝对自己的嗤笑。心中,自然不认为她此刻的那一抹担忧,是因自己而起。
旋即,双眸,如开启时一样,无声无息的闭了回去!
再次开始凝神运功。如果,丰初云忍受不住,能够先一步收手,倒也不错!
丰初云身上本就有伤,在风攸吸食内力的情况下,自然比宫玥戈更加承受不住,但面纱下的红唇,却紧紧地咬住,半分没有收手的意思。
夜千陵继续落针,空气中的那一股气压,令她的胸口微微难受!
与此同时的禁地外!
夜千语环绕着半圆形的建筑,漫步而走。心中,自然清楚的知道里面在干什么。只是,她走不进去。而,即便她能够走进去,她也不愿冒这个危险。
红唇,微微一抿!
下一刻,夜千语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禁地内!
风攸的脉搏,以缓慢的速度,的吸食起了丰初云与宫玥戈身上的内力。
忽然,丰初云猛然睁开了眼睛。头,微微一侧,便抑制不住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夜千陵侧头望去,心惊脱口道,“丰族长,你怎么样?”
丰初云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这时,对面的宫玥戈,也睁开了眼睛。黑眸,淡淡地望了一眼丰初云,将她眸底的那一股坚定,收入眼底。微微沉思间,与丰初云相视一眼,交汇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继而,两个人,同时开始凝神运功,强行压制住风攸体内那一股势不可挡的内力,再强行控制住他。
夜千陵则继续开始施针。
风攸体内的那一股内力,在两个人的镇压下,慢慢的安分了下来。但是,这也只是暂时的。
时间,再次飞快的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危险。
越到最后,越是生死一线!
骤然!
一股强劲的内力,自风攸的体内迸射出来。
一刹那,站在高台边的夜千陵,被那一股内力狠狠一荡,整个人,便控制不住的重重向着地上倒去。指尖,还拿着的那一根银针,顿时便落到了远远地地面上。
而,丰初云,则猛然从高台上飞落了下来,也是重重的落地。旋即,身子一侧,再吐出一口血。
宫玥戈的喉间,一瞬间,也是倏然涌上来一阵腥甜。可,急欲收回的手,在触到地面上的夜千陵望着风攸那担忧的眼神时,又硬生生的止住。
最后,不顾自己的身体,孤注一掷的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