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六皇子殿下擅琴。
“你是说彩蝶是皇后娘娘的人?”
上方传来一个徐缓的声音, 彩云顿时往下俯了俯身:“是的,奴婢也是近些日子才发现她形迹可疑。奴婢本来弄不清楚,也不敢到处乱说, 可这次奴婢不小心听见她与人传话,其中提到了殿下您, 也提到了秦艽姑娘,奴婢便想她是不是有什么谋划,才会忍不住来找殿下告密。”
“你这种说法有些说不通, 母后向来对我不错,她又何必费尽心机往我身边安插人。”
“这……”彩云想了想,选择了保守的说法:“这个奴婢就不知了,但奴婢确实听见她与人传话, 因为当时怕被人发现, 奴婢没有敢靠近, 所以听得不是太清楚。”
“罢。”六皇子幽幽叹了口气,道:“想来,你也不是无的放矢,这样吧,如若你能证明自己所言,我便信你。”
听了这话,彩云有点懵。
还要证明,怎么证明?
可这时六皇子突然让她退下,她也只能心绪纷乱地退下了。走到门外,才发现是秦艽来了,殿下突然让她离开,是因为秦艽?
见对方看了过来,彩云对她笑了笑,才低头离开。
*
秦艽这一觉睡到下午才起。
起来后,去小厨房里找了些吃的,便收拾着去上值。
走到书房外,见小平子守在外面,她便和小平子说了两句话。往里走时,却正好碰见彩云从里面走了出来。
秦艽看了她背影一眼,走进去先和六皇子问安行礼,便问道:“殿下,她怎么来了?”
“小艽是醋了?”
说话的同时,六皇子对她招手,她便去了身边,被人拉住手。
“殿下您说什么呢。”
“我还以为小艽是醋了。”
这又是什么跟什么?秦艽有点窘:“才没有。”
他凑近了点:“真没有?”
这又是拉手,又是脸贴脸,她更窘了,便不说话。
“真没有?那我再叫她过来。”
秦艽也不说话,就是把他想扬起叫人的手,按住不丢。
一阵笑闹,六皇子柔声道:“她是来告密的。”
“告密?”
“她告诉我说彩蝶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人。”
呃?
“那殿下是打算——”
“没什么打算,且不知此人目的如何,静观其变吧。”
*
彩云很快就给了证明。
她的证明是文琼和彩蝶不知为何原因互咬,彼此双双暴露。发生这件事的时候,秦艽不在,所以不知具体过程如何。总而言之,彩云很好的置身事外,却又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不过秦艽现在顾不了这件事,丁香出事了。
其实丁香也不是出事,而是人生发生了大变动,因事情蹊跷,秦艽心中颇多猜疑。她与丁香见了一面,才把来龙去脉问清楚。
原来丁香在绣坊做事,经常会领命去各宫送东西,或者给各宫做点针线活什么的,这些活计都是绣坊做。一来二去,不知怎么就和九皇子认识了。
正确的是说,九皇子总是逗弄她,丁香老实,被欺负得有苦难言。这九皇子大抵是欺负上瘾了,就跟苏婕妤说要把丁香要到身边当小宫女,不过是绣坊的一个宫女,苏婕妤就直接命人来绣坊说了,这不丁香从今往后就要换地方待了。
获知此事后,秦艽心中特别不舒服。
不光是那日九皇子和几个皇子拿男女之事开玩笑,还是怕丁香是被自己牵连,搅进什么阴谋里,等见到丁香后,她问起详细,丁香含羞带怯,却并无不愿之色,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丁香这是踏了自己的后尘。
以前秦艽从没想过,自己就这么待在六皇子身边,等再过几年怎么办?毕竟六皇子会成年,会大婚,当下男子三妻四妾乃是正常,更不用说是皇子们了。这教导人事的宫女一赏就是两个,待皇子开荤后,这紫云阁里所有宫女都可以是六皇子的女人。
及至到成年,皇子成年加封亲王,而亲王额定的妻妾便可有,王妃一人,孺人二人,媵妾十人,更不用说没有名分的侍妾。
如果自己身份不再局限宫女,她就面临的是和这么多女人抢六皇子,到时候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秦艽不敢想。
而秦艽之所以会想到这些,与那日六皇子玩笑再叫彩云来有关,也与那晚那个人说自己身份低贱,充其量只能当个侍妾有关。
如今自己的事还没理清楚,丁香就步入自己同样的后尘,秦艽不怕和人斗,只看想不想斗,可丁香这种性子跟人斗,她真捏一把冷汗。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看丁香那含羞带怯的表情,别说秦艽现在没能力让一个皇子改变主意,就算她有,可以插手,丁香说不定还会怪她。
现在她唯一能庆幸的就是,苏婕妤出身高贵,苏婕妤的兄长乃是河东节度使,驻扎扼要,平时又处事低调,深受元平帝的倚重。因苏家一直保持中立,及至之后拉开众王夺嫡的序幕,苏家也没有搅合其中,苏婕妤母子自然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