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双手的油腻,陈天顶从裤腿里摸出一个小兜,打开小兜,里面并排躺着两把奇怪的武器。
两把武器一样大小,握把是中空的,有五个圆洞,看样子是套在手指上使用的。手柄上镶嵌着一条月牙状的圆刃,刃口锋利,泛着一缕缕淡蓝色的光晕。
第五十九章 山魈(3)
陈天顶取出其中一把,用食指和拇指拈着,在篝火上烘烤。
“陈老板,这是什么东西?”杨开微微有些惊讶。
“阴阳钺。”陈天顶说道。
说话之间,这武器的刃口已经被熏烤的通红,令人惊讶的是,那缕淡蓝色的光晕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更亮了。
直觉告诉杨开,陈天顶手中的小刀子,喂了毒,而且是剧毒。
看到杨开发愣的模样,陈天顶笑了笑:“我差点忘记了,这东西自古以来没几个人用,所以跟你提名字,也不知道。”
“其实吧,往简单了说,它就是一种武器,摸金校尉的专用武器。”
“专用武器?”杨开眉头一皱,他想,一种武器能被扣以专用的头衔,肯定有它的独到之处。
“我们这些盗墓贼,长年累月都在各式各样的墓地里折腾,要没有什么防身招数是绝对活不了几天的。”说到这,陈天顶顿了顿:“洛阳铲挖出来的坑洞,一般都很狭长,每次只能容纳一个人弯腰进出,这种宽度,连拿一把稍微长一点的刀子都费事,你说万一半路撞出个粽子或者毒物,叫我们怎么办?等死?”
“这倒也是。”杨开点头。
“所以,咱这武器就是根据坑洞的大小,特殊设计的。”陈天顶套在手上,给杨开展示了一下:“一共有两把,一阴一阳,可以同时使用。个头小,方便携带,只要握拳这么一伸一带,这上面的刀刃就划过去了。在狭窄的环境里完全可以挥洒自如。”
“精悍的短兵器。”杨开给出了中肯的评语。
“家乡的那个老瞎子传给了我爹,我爹又传给了我,而今,也有百来年的岁数了。”陈天顶叹了口气。
“行了,你去检查下武器装备,待会可能要有一场恶战!”
“恶战?”杨开一愣,随即面色一变,重重点了点头,起身招呼下几名士兵,各自忙活去了。
“养尊处优了一段时日,冷落你了,宝贝!”陈天顶嘴角露出了一抹阴狠的笑。
装备的情况可谓一塌糊涂,枪械虽然都烤干了,但弹夹里的子弹都进了水,成了哑弹,就连包裹里的弹药,也有百分之三十遭了殃,这种情况,对众人目前的处境来说,绝对是雪上加霜。
听到独眼龙的汇报后,杨开的脸刹那就黑了。
果真应了那句话,祸不单行。
“撕掉雨衣,用雨衣把烤干的枪包好,重新装填完好无损的弹药。”杨开吩咐道:“还有,每个人再塞满几个弹夹带在身上。”
“为什么?”石头不解:“如果前面还有雪地,这些弹夹估计又得报废了。”
“这是命令。”杨开眼神一凛。
石头知道,杨开很少有这种强横的态度,出现这种情况,一般表明事态极其严重。那么,前面究竟会出现什么呢?
片刻,他还是没怎么想通,于是便不再去想,收拾弹药去了。
按照杨开的意思,除了独眼龙的狙击步枪,九筒的散弹枪外,其他士兵都外带了四个满弹夹,其中两个弹夹是压着小口径子弹,另外两个则是破坏力巨大的铅头达姆弹。
大概是感受到了战斗的气氛,所有人的面孔都变得严肃起来。
陈天顶拿起指北针,在日光下对了对,然后用笔在地图上记录了一串数据:“现在是往平坡的右边拐,过一会儿,我们会经过一个陡坡,说是陡坡,其实就是一个稍微倾斜点的羊肠小道,之后,就是喇叭口了。”
说到这,他在喇叭口的位置勾了勾:“这地方一边极其的窄,一边极其的宽,就像是一个喇叭,所以叫喇叭口。喇叭口易守难攻,若是上面有猛兽,咱们就得留点心了。”
“我,陈老板,九筒打头阵;独眼龙和石头在中间守着刘雨薇和华教授;张道长,赵勇德压后。”杨开想了想,说道。
“如果前面出现问题,张道长,你要记住,不要急着冲过去,而是有条不絮的组织大家撤退。”
“独眼龙你盯着点,打狙击。石头,轻机枪就在包裹里,出现问题,弄出来清场子,别管是什么东西,撂到了再说。”
张鹤生,独眼龙,石头相继点了点头。
“那好,眼下就这么着吧!有情况再随机应变。”杨开最后检查了一次手中的m1卡宾枪:“出发!”
平坡后的路,比之先前的深雪区要好走的多。一脚一个鞋印,一踩一个准。九筒说,要是后面都这样,那大家不用三天就能翻过这万恶的大兴安岭。杨开没理他,估计这小子昨晚上的梦还没醒吧?
大兴安岭要真这么容易过,也不会有猎人坟这种地方了。
所谓羊肠小道,是指曲折而极窄的山路。
这条道上,两边都是参天的落叶松,嶙峋的石壁和低矮的灌木丛,它们的表面,无一例外,被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一行人,就这样披着厚重的防寒装,带着护目镜,蜗牛般的前进,就像是大千世界里的沧海一粟。
“以前我最喜欢雪了,我在作文上写,雪是洁白的天使。可现在,一看到雪,我就发抖。”刘雨薇的话让大家忍俊不禁。
“呵呵,小丫头的体质还是不错的,对比之下,大男人都相形见拙了。”华伯涛说道。
“身体还是在军校练得,那时候,每天回家都是一鼻子灰,就像是小花猫。义父也不说,只是掏出手帕,一点儿,一点儿的给我擦干净。”刘雨薇勾起了嘴角。
“然后,我就觉得,再苦再累点,也没什么了。”
“不管怎么样,坚持吧!”华伯涛点点头:“以前一直坚信,自己是五十岁的脸,二十岁的心。现在才发现,唉,这把老骨头,早就风烛残年了。只是自己自欺欺人,不承认罢了!”
“华教授,不要这样说……”刘雨薇似乎感觉到了,这位科学界泰斗的自暴自弃。
“放心吧,我这个廉颇,还没到吃不下饭的那一步。”华伯涛爽朗的笑道,胸臆之中,豪气顿生。
“不是还有那句话吗?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