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青青见他不开窍,也有些着急。
“多早晚说怪你了?什么许不许的话,大人同我一个小女子说有什么用。”
她咬了咬唇,贝齿在朱唇之上,留下一排淡淡的痕迹。
一狠心,便道:“大人也该想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个女儿家……”
说罢自己羞得满面通红,用手半掩着脸,便跑远了。
留下詹世城愣愣地站在原地,不解其意。
良久,他像是终于想明白了什么似的,大笑一声扛起了那个木盒。
有人从他身边经过,不禁纳罕地看着他。
这是哪来的神经病?
詹世城却笑得止不住,大步踏入了殿中,就朝沈风楼那边去。
正和自己的同僚谈天说地的沈风楼,忽然觉得眼前一暗,一个满头大汗的高大汉子挡在自己席前。
他笑得合不拢嘴,咧开一口白牙。
“高轩,你可能要有嫂子了!”
“啊?”
一向口齿伶俐的沈风楼,都不自觉惊住了。
——
殿外忽然响起一声高唱,众人都止住了声音,各自归位坐好。
“圣上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离座,只见一身明黄龙袍的圣上从殿外步入。
卫皇后站在他的左手边,神色肃然,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面无表情。
他的右手边挽着萧贵妃,面上含笑,似乎进殿的前一刻,还在同圣上谈笑风生。
这三人站在一处,沈风斓忽然可以理解,卫皇后为何如此嫉恨萧贵妃。
无论从容貌、体态还是神情,卫皇后都输萧贵妃一大截。
再看圣上的目光自始至终落在萧贵妃身上,看也没看卫皇后一眼,就更能够理解了。
一个不受宠的正宫皇后,像个摆设一般。
她甚至不是个花瓶,花瓶至少还有美丽的外表。
而她只是个,垂垂老去的青铜器,在无人问津的岁月里布满铜锈。
这让沈风斓忽然想到一句话。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待圣上与嫔妃们落座,李照人高唱一声,“起——”
众人复又归位坐好。
沈风斓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朝上首觑了一眼。
只见圣上的御座宽大,萧贵妃直接在圣上身旁坐下,卫皇后却坐在了左边靠下一些的凤座上。
凤座是唯一能够跟圣上御座,几乎并排而立的座位。
但是这样看上去,倒觉得与圣上同坐一席的萧贵妃,才是正宫皇后一般。
她身着艳丽的绯红色,看起来原就比卫皇后更加显眼。
坐在圣上身旁亲自倒酒,娇羞一笑的模样,丝毫看不出那日在御花园水榭的惆怅。
不愧是在宫中二十余年,屹立不倒的萧贵妃。
只见居于下首第一位的太子当先站起,端起酒杯朝着圣上笑道:“今日是父皇五十五岁的寿诞,儿臣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大喜的日子里,圣上笑呵呵地端起了酒杯。
“太子有心了。”
太子一饮而尽,又站了出来,亲手呈上一份寿礼。
“儿臣得知父皇喜爱佛图,特特命人从西域找来,这副玄奘大师的真迹,西行图。”
圣上原是惬意地靠在椅背上,一听到这话,直了直脊背。
“西行图?真的是玄奘大师的西行图?”
见圣上十分稀罕的模样,太子得意地朝着众人一瞥。
尤其是朝着轩辕玦。
“回父皇,正是。”
圣上大手一挥,李照人忙走下阶去,接过了太子手中的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