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的洛城到深夜凉意渐寒。
唐秋山体温偏冷,他的手搭在唐晚的腰上,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
唐晚却不觉得冷,只是一动也不动的闻着他身上累积经年留下来的淡淡的花梨木香气,人和香相伴,如影相随。
像是一场旷日持久的爱恋,连骨子里都透着宠爱。
这个样子像是回到了她十五岁之前。
那时候,她总是缠着唐秋山要睡他的屋。
可十五岁之后,他的床忽然换成了木板床,硌得她整夜睡不着,后来忍无可忍才回自己房间。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见半山腰的林子里那些不知名的鸟叫声。
唐晚睁着眼睛,入眼的就是唐秋山丝质的睡衣,而她身上穿的……
也是唐秋山的,只是领口宽大,她也不敢乱动。
过了一会儿听见那人呼吸平平,她才试探性的开口叫了他一声:
“睡了?”
“嗯。”
淡淡的鼻音。
唐晚抿了抿嘴,调整了一个姿势问他:“当年我在你房间睡,后来那张床为什么突然换成硬床?”
唐秋山想了一会儿,搭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揉了揉,唐晚怕痒,整个人绷不住缩成一团的躲进他怀里,唐秋山却更紧的抱着她。
追忆那些年,到底太伤情。
可人就在他怀里,再真实不过了。
他缓缓的舒气,下巴顶在她的头顶上轻轻蹭了蹭,映着外面清冷的月光,那双眸子透着淡淡的笑意。
“你那时候也不小了,我怕自己忍不住。”
唐晚不是没经历过人事的小姑娘,听着这话,耳根子都渐渐红了起来。
其实在十八岁生日的那一晚,她许了一个能成为唐秋山女人的愿望,只是那时候唐秋山惜她爱她,始终保留着最美好的她。
却在二十岁的时候……
有些事情已经没有纠葛的必要。
她的安静让唐秋山不由低头看了一眼,微微闪动的睫毛出卖了她的内心。
唐秋山抱着她的手渐渐上移,捧着她脸,将她的下巴抬起来,低着声音问她:
“恨我吗?”
恨吗……
唐晚不太记得当年那一晚身体的疼痛,只记得自己那颗爱她的心被生生的撕碎,直到现在她还能感受得到那时的疼痛。
太疼了,以至于刻骨铭心。
但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
唐秋山慢慢低下头吻着她,细细绵长的吻着,厮磨着她的唇角,问她:
“我知道你看见别人家的孩子心里不舒坦,但只有我们,不好吗?孩子对我来说……不要也罢。”
很多事,她不懂。
唐晚听着他的话心底发寒,连身子都抖了起来,却还是硬撑着说:“嗯。”
身子相贴,这样真实的颤抖唐秋山不可能感受不到,他紧紧抱着她,亲吻着她的头发。
“晚晚,听话。”
听话,他只会叫她听话。
可唐晚什么事都会听他,唯独这件事情是她唯一的坚持。
她的另一只手也抱住了唐秋山的腰身,越抱越紧,将脸埋在他的胸前,最终在他怀里偷偷流泪。
唐秋山已经找到她了,他这样的人势必不会再放手。
可是唐唐……
曾是他拿着枪抵在她腹部,说孩子没有出现在这个世上的资格。
他容不下唐唐,而她发誓要护他周全。
而且,当年是秦恒帮她策划了那场假的手术现场,一旦被唐秋山知道实情,她的下场不要紧,秦恒绝对活不了。
这是关乎到多条性命的持久战。
所以,一切只能等唐唐的情况稳定后再做打算。
想到后面,唐晚的哭声就抑制不住,唐秋山紧紧抱着她,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却是再次低着头吻她,哄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