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元瑜不很在意这些,笑着抬脚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我赶脚我现在就是那渣爹老王爷,每天都有一后院美貌如花青春年少神完气足的美人们跟我说还要,但是我……有隐疾……
不太行……~~~~(>_<)~~~~
☆、第39章
公侯勋贵扎堆居住, 沐家老宅离着文国公府也不甚远, 车行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刀三跳下车去递帖子, 过一时回转来, 掀车帘探脸进来道:“世子,那门房上的小厮说三姑奶奶病了, 不见客, 叫我们过几日再来。”
“病了?”沐元瑜微微纳罕, 旋即道,“你同他说, 我不是外人,三姐姐病了,我更该探望才是,叫他再传。”
“是。”
刀三干脆应了, 返身又去,差不多的时间又回来, 一摊手:“说三姑奶奶病得重, 起不来身,非推着叫我们等几天。”
病得重娘家来人了不是更该见见?或是诉诉委屈,或是有什么要交代的,更该盼着来人才是。沐元瑜被这颠倒的逻辑弄得失笑,也明白过来了,道:“既然三姐姐不敢见我,那就求见国公爷。”
刀三再去。
这回十分顺利,文国公没理由拒绝又是长媳娘家人又是郡王世子的请见, 立刻让人请她进去,并亲站在书房的紫檀大案后迎候。
沐元瑜上面的几个姐姐里,论感情的亲近度自然是一母同胞的长姐沐芷媛排第一,但论实际相处的时间,则是底下年岁小出嫁晚的沐芷霏和沐芷静更多一些,至于说到和这两个庶姐的感情嘛,不好不坏,就那么回事。
感情一般归一般,面对外姓时,他们总还是一家人,虽然沐芷霏不省事,给她找了韦家这么个大麻烦,但她在处置之前,还是想先和沐芷霏通个气,沐芷霏能自己解决掉最好,解决不了,那就她出面当这个恶人。她是“男”丁,在这男权时代比沐芷霏的行事自由度要大上许多,些许恶名,她背得起,也不介意背。
但不想沐芷霏怂成这样,她都找上门来了,居然装病拒绝见她。
沐元瑜没那么好耐心慢慢和她周旋了,韦家这事,想四面光彩已经基本不可能,他家若有眼色,她早上打发人捆家奴时就该来主动告辞了,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激起他家这个气性,可见不挑明了说无用。
既然没有双全法,那处理的要诀就只有一个字:快。越拖下去越麻烦,等于默认收留韦家这事实,一个宅子里住了一阵再去撵人,还不如开初就动手,速战速决。
这是她不能如沐芷霏意等几天的原因,沐芷霏要装病逃避,就由她装好了,她也不是非得找她。
要么说男人身份方便呢,沐芷霏能跟她装这个糊涂,文国公绝不可能这么掉价,她直接往上找说话更算话的人就行。
果然,沐元瑜一进去,文国公十分周到又亲热地接见了她,晚辈礼都没叫她行,就拉着她的手寒暄起来,夸她人长得精神,又问滇宁王好。
沐元瑜笑道:“我父王一切都好,来前再三嘱咐了我,叫我不要躲懒,我们两家至亲,叫我第一个就要来给国公爷带好问安。”
文国公乐得呵呵直笑:“王爷太客气了,你小小年纪走这么远路,该多歇两天才是,哪里就这样着急起来。”
然后就问起她的粽子手来——其实他第一眼就看见了,不过总得先走个初见的过场。
沐元瑜摆出个不好意思的脸,把被召见然后挨罚的事说了一下,但仍旧隐去了她冒犯二皇子一节——就算这事发生在闹市店铺,多半瞒不住,也不该从她嘴里说出来。
事情昨天才发生,文国公暂还不知道,也完全没有这么大的脑洞想到她敢对二皇子干那种事,就只以为是她不大通晓陛见礼仪,所以挨了罚,少年人出这种糗总是觉得丢人,他便也善解人意地不在这个问题上多言,转而问起她一路上辛不辛苦,到京里来有什么不习惯的,若缺什么,不要客套,只管来说之类。
沐元瑜顺着问话和他聊了聊路上的风物,她这一路涨了不少见识,扯起来很有话聊,不觉让文国公都听住了。
这么一路说下去,渐渐就说到了进京以后的事,及到戏肉,沐元瑜先以寻常一点的口气提起了韦家人借住的事。
文国公一怔,眼中便有克制不住的怒气一闪。
这火气来得也太快了点吧?她还没说什么呢,也没说韦家不好呀。
沐元瑜仔细往文国公面上一打量,看出来了,那怒气不是冲她来的。
那就只能是冲着另一方了。
她放下心来。她就觉得以文国公的尊位,做事应当不会这样不讲究,也犯不着——为妻子的寡妹在郡王家宅上捣鬼,图什么啊?
沐元瑜以为文国公大约是原本知道韦家借住沐家老宅的事,沐家那宅子,将近二十年没人住,沐芷霏自己出头同意,他也就默认没反对了,但一旦知道她将上京习学之后,文国公应该有通知过这事,让韦家搬出来,但韦家装了糊涂——文国公这话很可能只是跟妻子说了,韦家老爷已故,他不便直接去找着韦太太说话。其后他自觉此事已交代下去,便罢了,没再跟进,谁知韦家未听,出了纰漏。
以上皆出自于她的揣测,既然文国公看着不像要偏帮韦家人的样子,她就也不打算撕罗开来说的太明了,说到底是文国公夫人的亲戚,多少需留点颜面。
文国公憋住了心中的怒气,笑道:“说到这事,我正要就便跟贤侄说一声,韦家本已另置了处宅子,谁知找的修宅子的工匠不好,前阵子下雨,堂屋的屋顶竟漏了雨,故此来与我说,另找了相熟的工匠去全部翻修了一遍,为这耽搁住了,不然早该搬了出来。”
韦家的所谓宅子置没置天知道,但文国公这么说了,那就是没有也要有,他这个态度,沐元瑜也就大方笑道:“自家亲戚,多住两日无妨的,这点方便不行,做什么亲戚呢。”
当下又说了阵话,文国公知道她来肯定要探望沐芷霏,就着了人亲自送她过去,又再三叫她不要着急走,多坐坐,午膳就在这里用。
沐元瑜都笑着应了,跟着文国公的小厮往后院去,才到二门时,便见一个梳双髻的丫头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在那团团打转。
见到她来,那丫头眼睛方腾地一亮,忙迎上来道:“世子!世子可来了,婢子苦候好久了!”
跪下麻溜又高兴地磕了个头。
这是当年滇宁王府里随沐芷霏一起出嫁的陪嫁丫头新茹,沐元瑜认得她,笑道:“三姐姐不是病了不见我吗?这么快病又好了?”
新茹正放着光的脸庞一僵,忙道:“没有的事,肯定是外头那起子人传错了话,知道世子来,奶奶欢喜都来不及,哪可能不见呢?”
沐元瑜心知肚明,这肯定是知道她先去见了文国公,沐芷霏的态度才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圜,这会儿不定她该多悬心了。
韦家的事已经解决,她反正是不着急了,就慢悠悠跟着新茹往里走,新茹急得了不得,不敢催她,只得按捺着在前面引路。
文国公府是京里老牌世家,这座府邸传下来,经一代代维持修缮,如今亭台楼阁,一草一木,皆浸染着世代尊荣的传承,堂皇不凡。
沐芷霏嫁的是文国公长子兼现任世子,住的院落便十分阔大轩丽,也不偏僻,不多时便到了。
一进院门,院子里的丫头们向外迎候的迎候,往里通传的通传,沐元瑜几乎没耽搁一点功夫,直接就被引进了堂屋,差不多与此同时,一个二十如许的少妇疾步从旁边的次间里走出来。
这少妇穿一身海棠红折枝梅绣撒金长袄,梳着家常发髻,面庞白皙,姿容秀美,与沐芷芳有三四分相像,便是孟夫人的第二女沐芷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