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便他拿到了陈哥的内丹,又有什么用?他又不需要仆人。
“你想让我怎么做?”景其琛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哥,他表情冷漠,眼中空无一物。似乎在他眼里,陈哥还不如一只没有灵智的活蹦乱跳的鸡。
陈哥似乎觉得有希望了,他扯出一抹献媚的笑容,狗腿般地说:“既然她已经入魔了,作为丈夫,我还是希望她能走的体面一点。”
颜许愕然——陈哥这是打算让景先生动手杀了陈嫂。
第20章 一三口(20)
陈哥想要借景先生的手杀了自己的结发妻子,颜许在认识到这一点之后觉得遍体生寒。无论陈哥说的是不是真的,能够对自己的另一半下杀手,颜许都不能理解。
一夜夫妻百日恩,陈哥陈嫂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有小墩儿这个孩子,怎么就能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请求来?
陈哥脸上的表情很悲痛,似乎他也不想这么对自己的妻子,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只是和陈哥以及颜许比起来,景其琛脸上的表情几乎称得上是冷酷的,他下巴微抬,看起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对于陈哥的话,他没有一星半点的触动。
“想要我动手,一颗内丹恐怕不够。”景其琛忽然说道。
陈哥愣了愣,很显然他没有想到景其琛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他脑子转的很快,立马说道:“还有小墩儿!小墩儿也有内丹!”
如同一个狂热的推销员,陈哥激动万分:“小墩儿的内丹也可以!他虽然还小,但是内丹也比较纯粹,适合修炼!”
景其琛愣了愣,他问道:“那可是你的儿子。”
陈哥满不在乎:“他身上流着那个疯婆娘的血呢!说不定哪天也入魔了。”
“你不会后悔?”景其琛的语气没有变化,每一个字都像是要结出冰霜。
陈哥急忙摇头:“不会!肯定不会!”
“你走吧,我会考虑的。”景其琛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点头。
陈哥张了张嘴,似乎还有话想说,只是被景其琛打断了:“走吧。”
于是陈哥只能一步三回头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他咬牙切齿,恨不得自己去掐死那个疯婆子。又觉得景其琛不是个东西,自己都这样低三下四了,他竟然还不立刻答应自己。
等他真正发达了,这些曾经伤他自尊的人,都得付出代价。
还有颜许,枉自己对他那么好,竟然话都不帮自己说一句。看起来和姓景的关系不错,说不定就是一个鼻孔通气。
陈哥越想越恨,等他打开自家家门的时候,整个人就如同一个燃烧的火球,愤恨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烧。要把一切理智和良知都烧成灰烬。
小墩儿瑟缩在客厅沙发旁边,原本干干净净的布艺沙发现在却肮脏不堪。有油渍和灰尘,屋内也很昏暗,即便开着明亮的白炽灯也驱不散黑暗。陈哥看了眼小墩儿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总觉得小墩儿和自己不像,但是抓不着那疯婆子把柄。
作为妖怪又不能去做亲子鉴定,唯恐被人类发现端倪。
“你过来!”陈哥对小墩儿吼道。
小墩儿毕竟还小,它在家都不敢用人形,而是原型。只有变成原型它照镜子的时候才不会看到自己瘦骨嶙峋的样子,妈妈才不会担心。在爸爸的喊声中,小墩儿缩着脖子,一点点地挪了过去。
直到小墩儿站在陈哥脚下,陈哥才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他一把抓住小墩儿的脖子,单手把小墩儿提起来,无视自己儿子因窒息而不停踢动的小爪子,语气阴沉的骂道:“和你妈一个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会装可怜!我是没给你们吃饱饭还是没让你去上学?”
小墩儿发不出声音,窒息的痛苦令它翻起了白眼,死亡好像就在眼前。
只要陈哥再用力一点,小墩儿就会永远的闭上眼睛。
然而陈哥似乎没打算要小墩儿的命,他把手狠狠一挥,小墩儿就被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嘴角流出了鲜血。
只是陈哥并不心疼,他骂骂咧咧地说:“现在死了内丹就不能用了。”
说完,陈哥就拿着自己的浴巾去洗澡。
小墩儿全身都没了力气,趴在地上,眼泪顺着尖尖的小嘴滑到地面。它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变成了这样。妈妈失踪了,爸爸又这样对它。
它好羡慕蛋蛋啊,它也想像蛋蛋一样。颜叔叔对蛋蛋很好,蛋蛋再调皮也不会挨打。
但是自己乖乖的,天天像爸爸说的一样在家里待着,为什么还是会挨打?真的好疼啊,脖子好疼,全身都好疼,眼泪也止不住,明明小墩儿不想掉金豆豆的,爸爸以前还说男子汉是不会哭的。
小墩儿是男子汉!
如果……如果爸爸能对它好一点,它可以原谅爸爸的……
这一切都被景其琛看在眼里,他紧抿着唇,看着在一边抱着蛋蛋发呆想事的颜许,他忽然问道:“你觉得我该不该帮他?”
颜许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和自己说话,他摇摇头:“还不知道陈哥说的是真是假,不能只听他一个人的。”
“更何况,这件事和景先生并没有关系。”颜许真是这么觉得的,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是靠感情,而不是靠利益。不是你需要,我就得为你做事情。
景其琛没再多说,他知道这件事自己非管不可,他搬过来的时候是备了案的。如果这一片真出了什么问题,他应付那边也很麻烦,人类的条条框框很是复杂。
颜许忽然问:“那陈哥和陈嫂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小墩儿呢?跟着谁的,我刚刚忘记问了。”
蛋蛋这时候也才反应过来,它一蹦一蹦的:对呀!鸡哥哥呢!蛋蛋还要和鸡哥哥玩捉迷藏呢!
景其琛不想掺和这些,但是看着颜许的眼睛,他有一瞬间的心软:“它现在不太好,你要是有精力,倒是可以先把它接到你身边。等事情过了再说。”
虽然颜许算不上非常了解景其琛,但也知道景其琛的一部分性格,景先生不是会说谎或是夸大其词的人。他既然说不太好,那恐怕小墩儿现在的处境已经很差了。
“但我又没有陈哥他们家的钥匙。”颜许有些犯愁,“我要是找开锁的,那叫私闯民宅吧?”
景其琛叹了口气,他不喜欢鸡,但是又确实觉得小墩儿有些可怜,主动对颜许说:“我想办法把它弄去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