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霜双眸一凝,掌风反一推,那利刃散碎成烟缕,而那画卷上赫然出现了一团又一团的污渍。
她咬了下唇,深思一动,将那团污渍按着设想改成了团簇的花形。
玄洛倾本想着让那人修出丑,但林千霜对那人修的有意相护,阻挠了她许多次的使绊。她心里不由生起了一丝醋意,狐尾烦躁地翘起拍打着地面,黑纹逐渐从半边脸颊褪落,妖性尽显。
这些小动作,丝毫没有影响到穆微荫。
她看似在跳着祭神舞,手中早已结下了重重阵法,在舒展腰身之时,结落而下。
妖皇威胁林千霜的动作一分不落地早落在了她的眼底。
穆微荫对那妖皇的存在早已不耐,就算那老楼主并未下达命令,终有一日,她总会想法设法将那只碍眼的狐妖打的神魂聚散。
紫衣舞者盈盈纤手似云帆而飘游,足尖点墨飞跃间,朵朵悠游而溯回的黑白花苞飘浮画布上,在刹那瞬绽出倾城之色的牡丹,那早已绘成的杜鹃流下的血泪好似凝在了那花叶上,两者栩栩如生相得益彰。
琴丝若涟漪涌动,镜面的幻象在一刻消散。
穆微荫唇角微微一扬,睁开了那双如梦如幻的桃花水眸,她双颊微红额头渗出汗,发丝轻柔地披落在了肩头,而那张绘成的杜鹃泣血图横浮在了她的后方。
她转身看了林千霜一眼,冷傲直立着望向了妖皇以及周围之人,对那些意味不明的目光,眼眸微微不善地眯起。
这世间能看她之舞的人,除了千雨姐姐,都该死。
就算不死也该戳瞎了眼睛,拔去了舌头,做个活死人。
她的傲骨,不允许任何人看见她狼狈的模样。
——
牡丹尚有倾城色,却被这啼血的杜鹃压了一头,玷污了这国色天香。
凤羽族族长和凤羽公子皆看出了此画的意思,脸色皆极为难看。
玄洛倾本就对凤羽族不满,见林千霜竟有这等精巧的心思,让这人修化险为夷,还讨了她的欢心,心中有点怨怼,但还是微微有一丝甜蜜。
紫衣姑娘的舞姿精妙绝伦,席上之人纷纷叫好。
林千霜将画卷收起,走到了玄洛倾的身前半跪,低头奉上画卷道:“这位姑娘完成了杜鹃泣血图,殿下觉得如何?”
“玲珑,你的琴音本座甚是喜爱,弹了这么久累了罢。回到本座的身旁。”
玄洛倾并未接过那画卷,而是直直将视线落在了凤羽族长的身上,话锋一转道:“既然是凤羽族长出的题,族长觉得如何?”
凤羽族长狠厉得瞥了穆微荫一眼,颇为不愿道:“能以凤还巢画出这幅杜鹃泣血图,属实不易,既然这位丛蛇族送来的美人达成了,那便留下。”
玄洛倾一把拉住了林千霜的手腕,将她掀翻在怀里,她捏住她的下巴,红眸幽敛在她的耳畔轻声道:“底下的那位女子,你对她太在乎了。她的生死皆在你的一念之间,若你想让她活着,就算是那凤羽族的老头执意要杀本座也会将她保住。但她若是再和你眉目传情,本座绝不饶恕。”
“……。”她哪里是眉目传情,方才的那段舞一旦出了岔子,那便是拿着穆微荫的命开玩笑。
林千霜哑然失笑,反错开话题,抬眸问道:“凤羽族长居心叵测,我只是稍微试探,这父子二人便心神俱乱,殿下这般安然,是早已看出了端倪?”
玄洛倾指尖从她的脸颊滑缠绕着她的发丝,笑里藏刀道:“本座在等待时机,这场鸿门宴,本座早有准备。”
一道刺眼的幽蓝光芒从面前传来,幽冷的灵力令众人纷纷侧目。
南海鲛珠被四五个人簇拥着以妖力互送而前,珠体晶莹由灵力循环旋转,亮眼夺目。
这凤羽族的两只臭鸟总算将南海鲛珠送来了。
此刻光芒刺眸,正是行刺的好时机。
林千霜正想着,有枚淬毒的银针便冲着她的眉心飞来。
说来就来啊!但为什么是冲着她来的?
林千霜纳闷得想着,手中的剑未出,便被人拉到了身旁。
玄洛倾将林千霜护住,掌心结成道阵抵挡住了银针的突袭,她手一翻转,那枚银针失去了法力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