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头蠢驴!不会敲门吗?谁准许你这般没脑子得闯入的?”
白婉有点羞恼得外衣披上, 顺手将床幔拉上,朝着还在房门外呆着的青衣少年说:“还待在门口干什么?有事还不滚进来,是想被人发现吗?”
夏憋红着脸快速得合上了门,忽然走到了白婉的身前蹲下, 将一只鞋套上了她赤/裸的脚,说:“少主,地上冷, 您下床须好好穿鞋才是。”
他轻手轻脚得将另只鞋也帮她穿上了,低下头说:“您就算再不爱惜身子,也要替主上考虑,她本就有个人修恋人, 若是您这番胡作非为, 招惹桃花,有朝一日,如若妖皇尊上醒来, 您又让她如何处之?”
“质问本座的事, 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白婉从身后窜出来的狐狸尾巴不轻不重得打了一下夏的背部,脸上带着不满说:“我是我,姐姐是姐姐, 我们本就是不同的性格,只是被迫在一具身体中共存, 为何要喜欢上同一个人。再说, 姐姐的那位人修恋人在几百年前连交杯酒都没和姐姐喝成就灰飞烟灭了, 现在就剩下冰棺里的一副躯壳。”
“哼。堂堂妖皇为了具尸体死去活来, 还丢了本命法器寒蝉琴,说出来都是个笑话。”
白婉坐到了梳妆镜面前,拿起了木梳轻轻梳理着青丝,望着镜中她娇俏的容颜,在一刹想到什么,笑靥如花,“我玄洛晚可和玄洛倾那个傻子不同,我若是要成婚,那必是要轰轰烈烈的大排场,我要让心爱的人亲自为我披上嫁衣,替我画眉……然后啊,共着红妆携手历阶而上,我要天下所有人都看到,这个人是我的。”
夏抬起头,他家那位心思诡测手段毒辣的主儿,脸上正浮现着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甜蜜表情,那双本就很勾人的狐狸眼更是波光潋滟,显得迷离动人。
他看了一眼床幔中朦朦胧胧的人,小师妹得入少主的眼,他不知道这该是幸还是不幸,不过两人深夜还处在一块儿,交情必然不一般,说不定还暗藏着他所不知的交易。
夏微微叹一口气,小师妹身处左护法之位,这其中的艰难又有谁懂,他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头论足的呢?
白婉将梳子放下,将朱钗插入了鬓发中,偏过身说:“夏长老,你此番来,不就只为了这些不足挂齿的琐事来劝诫本座罢。”
夏将望向林千霜同情的视线转移,朝着白婉恭敬说:“少主,妖修界察觉到了您的离开,属下已经派一众长老坐镇,此时已无碍。另外,血魔宗的阮千媚有所举动,明日便是魔皇生辰,魔域同庆。有人欲在明日您向魔皇献舞之中对您下手。”
“妖修界,除了本帝尊九尾妖皇,还有谁能坐上这帝座?姐姐尚未苏醒,我们二人的妖气无法重聚,回到妖修所在的三千界也是于事无补,那群上了年纪的老头子怎么会坐视不理,有顽固的守旧派老古董坐镇,口水都能喷死下面的一群小妖,本座还真不怕出什么乱子。”
“倒是这个阮千媚,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白婉推开座椅,起身拂衣而立。
她眼眸带着点狠辣,摸了摸假孕肚朝夏捂嘴娇笑道:“你不说本座还真忘了,本座这肚子也大了那么久了,按照道理也快生了,正好恰着这个点儿,连带着把那阮千媚的孩子也将计就计做了。”
白婉望了眼在床上的林千霜,将涂着上好丹寇的十指圆甲轻轻拨弄着,妖魅笑了声,说:“千霜缺可吸食魔丹,她这人虽是魔却有着人才有的道德廉耻,炉鼎她必然不会采补。阮千媚连同魔胎如若炼制成灵丹,那必能补百年的修为,我若是将魔丹给她,倒是美事一桩。”
夏听着白婉的话,复杂得顺着白婉的视线朝着床幔内的人看了一眼,随即说:“少主,左护法呆在烟波殿怕是不妥,属下将她带回天颐殿如何?”
“也好,毕竟本座和左护法在传闻中不合已久,她下榻烟波殿确实不合情理。”
“你带她离开罢。”
夏看着白婉走向床榻,不好再看只能低着头,没过一会儿,白婉便将人裹得严严实实得放到了夏的臂弯。
“小心点,别把人吵醒了。我施了咒法,她快醒了。”
夏见白婉一脸小心谨慎递人的模样,再看了一眼被裹成粽子的林千霜,忍不住笑了下,说:“少主放心,属下必定会将少主夫人送回寝居。”
白婉脸上笑开了花,语气则恶狠狠得说:“得了吧你,那么会说话了,可别在千霜面前这般叫,否则我打断你的狗腿。”
夏连忙应了一声,便带着沉睡的人走出合上了门。
回到了天颐殿,夏将林千霜放到了床榻上,又在她的枕畔旁将白婉写好的纸条留下,轻轻点燃了桌上盛放着助眠香料的香炉。
“小师妹,好梦。”
夏瞧着门外的动静,见四周无人,便轻轻合拢了门,离步而去。
天颐殿灯火尽熄的一刻,在床榻上熟睡的人突然被惊醒,似乎是做了噩梦大汗淋漓。
林千霜揉着太阳穴,感觉大脑皮层阵阵发疼,她紧紧抓着被子,脸上还惊魂未定。
她怎么就忘记了,除了上品洗髓丹,在夺宝斗法大会上更有一颗来自天枢城城主的沧海鲛珠。
沧海鲛珠紧紧连接着天枢城的剧情,若是被梁敬轩夺到手中,那就有点不妙了。
林千霜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看来她要早日练成浮游御剑诀,趁着去怡湘阁与杜双相见顺便问问关于沧海鲛珠下落之事。
她这么想着,便要使用魔气将玉简内的洗髓丹取出,手肘忽然碰到了枕畔的纸条。
这枕头不是绣着木槿花,怎么变成了白牡丹?
还有这被子明明她只扯去了一半,怎么就全盖在她的身上了。
林千霜眼眸思虑了一下,她入睡之时,是在白婉的烟波殿内,现在她又回到了天颐殿内,显然是白婉托人将她送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