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电话结束,刘妈跑回来,站在老夫人身边,低声说:“少爷来了电话,说是公司这两天忙,今晚就不回来了。”
何琴一听就不满了,两眼扫向一旁埋头吃饭的姜晚,哼笑道:“再忙也不差回来吃个饭、睡个觉的时间,我看呐,有些人把自己老公气的不归家,自己却还能吃好喝好,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姜晚知道她是在讽刺自己,夹菜的动作僵了下,又恢复自然。她把蘑菇夹进嘴里,细嚼慢咽地吃着,似乎并没受什么影响。
何琴看的厌烦,筷子一搁,抬高音量道:“吃,就知道吃,猪都没你会吃,瞧一身膘,真该拖出去卖——”
“闭嘴!”老夫人终于忍不下去了,筷子狠敲在桌面上,喝道:“你每天不折腾点花样来,就觉生活没意思是不是?真吃饱了,就回房歇着去!”
她这么说,何琴哪里还吃的下去?她噌地站起身,就往外走。临出了餐厅,转过身,不甘地说:“你就护着她,不是因为她,州州怎么会不回家?他两天没回来了,外面的饭菜不卫生,他哪里吃得惯……你瞧瞧她没心没肺的样子!”
说到最后,真红了眼眶,有了点慈母样子。
老夫人瞥她一眼,挥手让她出去。等何琴走远了,她才慢慢开了口:“奶奶不知道你们因为什么生气,但是小夫妻吵架啊,床头吵床尾和。”
这是让她去请沈宴州回家?
姜晚疑惑地看着老夫人,然而,只看到对方笑得皱纹都加深了。她有点懵逼:所以,是几个意思?去请还是不去请?
犹豫间,老夫人已经搁了筷子起身离去了。
姜晚简单吃了晚餐,就回了卧室。老夫人似乎知道她会做什么,也没拉着她闲聊。她回房后,洗漱了,躺到床上敷着面膜玩手机。沈宴州没打来电话。从他那晚甩门而去后,再没联系她了。真心狠又幼稚的男人!还玩离家出走!
姜晚有些烦躁地放下手机,估摸着时间也到了,就揭开面膜,扔到床边的垃圾桶里。其实,她这些天吃的好却是睡不好。似乎之前睡的太多,现在晚上开始翻来覆去睡不着,像是失眠了。为此,她非常想沈宴州回来。安全无害的安眠药,太值得拥有了。可一想到他撕了八百万的油画,就恼得想骂人。钱啊!八百万!不是八百块!
所以,她才主动不联系他。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她闭上眼数绵羊,越数精神越好,可心率加快、心里很慌,连续两晚睡不着,身体吃不消啊。她翻身下床,去书房找书看,然后,就看到了那副《秋千上的天使》:绿意盎然的秋千,纯白裙裳的美人,和煦的微风、柔和的日光,一切美好的恰到好处。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下画板,又收回来。这是沈宴州对原主的心意……一想起来,心就酸酸的,觉得没甚意思。
姜晚从书架上找书,上面清一色商业书籍,金融、营销到公司管理,全是她不擅长的,正好用来助眠。她随意挑了一本金融书,拿回了卧室翻看。本以为很快就会枯燥到打瞌睡,但打开来竟会有沈宴州的批注,男人的字迹如他的人,沉稳大气、飘逸轻狂,又不失凌厉的锋芒。
真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啊。
所以,无法克制的动心、无法克制的想要拥有。哪怕对方念着的是原来的姜晚。真糟糕。她更加睡不着了。
沈宴州也睡不着,倚靠在沙发上,望着手机上的一则短信发呆:
她从来不曾说过这样的情话,自跟他在一起,也难展笑颜。如今,终于算敞开心扉,而他是不是太贪心了?或者应该给她再多一点的时间,让她遗忘那段陈年旧事。总归他们是一对,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得她的真心。
沈宴州这么想着,就忍不住编辑短信了:
他断断续续编辑了这些又删除了,重新编辑:
沈宴州读了一遍,还是觉得不满意,又删除了,再次编辑:
还是不对。
沈宴州一则短信删除了编辑,编辑了再删除了,来回往复了十几次,才最终发了两个字:
姜晚看到这则短信后,懵逼了一会,思忖着给他回复:
等等,这样显得自己好像太热情了。
姜晚删除了,重新编辑语句:
等等,这短信被他看到了,估计会气得一周不回来了。
姜晚再次删除了,思忖了好半天,才礼尚往来地回复两字:
事实上,彼此都无法“晚安”了。
沈宴州睡不着,熬夜工作到凌晨四点多,才累的趴在桌子上小憩。
姜晚更可怜了,睁着眼睛到天亮,黑眼圈重的哪怕扑粉也掩盖不了。她身体很累,心神疲惫,但闭上眼就是睡不着。她怀疑会不会真的是之前睡多了,把觉都给睡没了。天,那作者不会这么坑吧?
姜晚耷拉着脑袋下楼用早餐,忽然听到外面车声响。她以为是沈宴州回来了,精神一振,没忍住走出了餐厅。
结果来的是秘书齐霖,似乎知道她的身份,躬身道:“少夫人,我是沈总新秘书,来给沈总拿换洗的衣物。”
换秘书了?
那美女秘书被辞了?
姜晚疑惑地看了他几眼,然后,目光就被他手中的纸袋吸引了,指着问:“那是?”
“这是沈总换下来的衣服,需要这边清洗下。”
沈宴州的衣服?
沈宴州身上的气息有催眠的作用,那么,穿过的衣服肯定残留了他的气息,或许也有同样的效果?
想到这里,姜晚忽然激动了,两眼发光,伸手道:“给我吧。”
“嗯?”
“我来给他清洗。”话语才落,她就伸手夺了过来,笑容灿烂又亲切:“快跟我上楼吧,你们沈总的换洗衣物都在卧室。”
齐霖看着被夺的纸袋,愣了两秒钟,不知说什么,只微微低了下头,跟她上楼进了卧室。
卧室里有隔间的大衣橱,里面是沈宴州的个人用品。各式的皮鞋、西服、领带、名表,奢侈又华贵,看得人羡慕妒忌恨。
姜晚很想把这个空间占为己有,原主的衣橱又小又寒碜,里面摆放的东西也少的可怜。一对比,不,没有可比性。沈宴州这个败家子!姜晚这个假豪门阔太!
姜晚一边腹诽,一边看着齐霖收拾东西。每样所需,算下来拿了三套,沈宴州难道还不准备回来?她看的皱眉,随口询问了:“你们公司很忙吗?沈总两晚没回来了。”
“呃……有点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