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富贵一家子都算好了,段浩方那边自然是富贵去求,可她这边就要等二姐进了门才能跟二姐说,好让吴家放她出去。
今天好不容易二姐叫她过来说话,看着还是挺和气的。棉花就想着把事情跟二姐求一求,可她又听二姐的意思是日后要抬她当妾,这一吓就跪下来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娶她,哪怕是一辈子当奴才她都心甘情愿!
她把富贵的事捡那能听的说了出来,然后就死命的磕头,哭求二姐允了这门亲事。
吴二姐听了气得眼前发黑!她吴家送来的丫头侍候完二爷居然勾搭了二爷身旁的男仆!这种事传出去大家都不用要脸了!
二姐哆嗦着手指着跪在地上的棉花说:“去,给我捆了,拖出去卖了!卖得远远的不必让她再回来!”
七斤是个最听话的丫头,见二姐气得脸发白坐在那里直发抖,上前拧着棉花的胳膊用手帕堵了嘴就要拖出去。棉花听了二姐要卖她当时就吓晕了,张妈妈也是早就吓白了脸,一边叫住七斤一边对二姐说:“这可不能声张!只说她干娘想她,把她送回吴家去,在那边卖没人知道。”
二姐仍在哆嗦,女子的名声大过天,一人出事很可能会带累一大家子的人跟着受罪。棉花是她的丫头,是吴家送来的,她居然敢在二爷的眼皮底勾搭了段家的下人!二姐恨得直想立刻就把棉花扔得远远的,听了张妈妈的话才冷静下来,想了想说:“…那也正好,反正过年要送东西回家,就让她跟着车回去。叫天虎来,让他看着这丫头送回去!”
屋子里正热闹,外面有人敲门,七斤过去问了回来说:“外面有个婆子说是富贵的弟媳妇,过来求见二奶奶。”
二姐眉一皱,张妈妈凑过来说:“或者这富贵家的倒是真心想娶棉花过去?”
二姐想了想,看棉花,见她吓得瘫在地上脸色煞白浑身哆嗦,见她这样,二姐也可怜她,要不是她私下勾搭人,而是悄悄跟她说想嫁出去,二姐也愿意结个善缘。坏就坏在没跟主人家说清楚自己就先跑去勾搭了,这个名声上就不会好听。
二姐叹气道:“你过来吧,这事你要是能等我进来再说想嫁人,咱们好好的给你盘算这才对。你现在还是二爷的人呢,这边就已经有了下家了,这说出去很好听吗?你就不怕人背后戳你脊梁骨?”
棉花哭得浑身颤,她也知道这样名声不好听,可她怕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富贵跟着二爷去南方做生意,日后出息大着呢,她又不是清白人,日后也生不出来孩子,不早一点把富贵抓到手里,等别人给他说亲,那她可怎么办?她今年已经二十三了,外面说亲的小姑娘多是十六七岁大,还是黄花闺女,她拿什么跟人家比?除了张脸好看点,她也没别的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二姐见她哭得惨,说:“富贵的弟媳妇在外面,你跟她说了你要来跟我说这个吗?”
棉花抬起头一脸糊涂样,摇头说:“我跟她提过要跟二奶奶说这个。”
二姐想了想,说:“你躲后面去,我见见她。”
棉花不解的还想说什么,二姐给七斤使了个眼色,七斤过来拉着棉花就躲后面帘子里了,见她们躲好,张妈妈才去开门。
进来的是个看着四旬左右的胖妇人,穿着身洗得发白的滚着蓝布的边的砖红色衣裳,人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一进里屋来头也不敢抬就跪下给二姐磕了个头,枯树皮般的骨节粗大的手抱着一个包袱,人看着有些发抖,抬脸怯怯笑道:“给二奶奶道福,这是咱们自己家晾的一些干货,给二奶奶尝个鲜吧。”
二姐见她着实害怕,笑着让张妈妈扶她起来,又接了她的东西给她倒了茶过来,这才说:“这位妈妈不知如何称呼?我人小,不懂事,家里的人都还有些生呢。”
这婆子见二姐问话慌忙站起来说:“二奶奶这般客气,老婆子当不起!不敢当二奶奶称呼,当家叫贵水,二奶奶叫一声贵水媳妇就行。”
二姐连忙招手要她坐下,笑道:“原来是贵水妈妈。”又叫张妈妈拿了几样点心过来请她吃,说:“我平日里也没有人说说话,贵水妈妈日后常来陪陪我才好。”
贵水媳妇见张妈妈笑盈盈的拿点心请她吃,吓得又站了起来,捻了块小小咬了口,只顾干笑。
二姐又是让茶又是让点心,闲话了会儿就让张妈妈去后面拿些衣裳料子,再拿几个钱给贵水妈妈当个见面礼。
二姐笑着说:“贵水妈妈日后定要常来,我一见妈妈就心里喜欢呢!”
贵水媳妇一听这是送客的意思,立刻放下手中的茶和点心就跪下来了,二姐连忙叫张妈妈过来扶,贵水媳妇不肯起来,磕头道:“听金二媳妇说二奶奶最是善心不过,老婆子就大着胆子过来求二奶奶一件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都是我老婆子一个人的错,不关旁人的事!”话音未落连磕几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