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添人进口, 还出人意料的一下添丁三人, 艾寒流一向了冷冷清清的面容如今也如春风拂面一般, 心情倍儿爽, 整个家里洋溢着暖融融的气流。
刘芬芬身为二婆么, 当仁不让的伺候月子, 住进了侄子家, 跟产妇一个炕上睡,不过当他的小叔子艾花枝犹如龙卷风一样飚来之后,他不得不谦让一席之地, 挪了位儿,每日家中和月子房来往不知多少次,跑瘦了腿也不见一丝烦意, 每日乐呵呵的喜颠颠儿的好不勤快。
小五宝小六宝体重相当, 最后出生的小七宝看着倒是赢弱一些,不过娃子睁眼后兄弟三人中数他的眼珠儿最亮, 哪怕外面覆着一层薄膜, 璀璨的也如一颗黑宝石。
家里人宝贝老疙瘩, 每每到了吃饭点都让梅画先喂小七, 不是不疼前两个, 实在小七的身子骨比五哥六哥娇小了一圈,就是铁石心肠的梅画也都多偏疼一些。
梅画养了十天, 伤口已经长好了,不过刘芬芬和艾花枝不许他下地, 所以梅画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活动范围就只有炕上一圈, 连着吃饭也用上炕桌,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屋,亏着门帘子可以风,不然那屋里真没法呆了。
他的长发用一块红巾子包了起来,外面系着刘芬芬绣的一条吉祥如意的红色抹额,因为月子里吃的好睡的饱,原本怀孕时就有些圆润的脸庞这会儿更加滋润了,溜光水滑的。
梅画觉得小七的模样最像自己,闲来无事时就喜欢盯着他的宝娃娃看,时不时的不吝美言夸赞,就连最看不上和讨厌的换尿布这回也都亲身上阵了。
梅画把尿湿的灰色布片扔到地上的盆子里,准备拿一条暖的软乎的重新给人垫上,新生儿脐带还没长好,肚子上围着一圈红布条,上面还印着丝丝血迹,
“姑么,快到日子了吧,肚脐该长好了吧?四宝小时候十二天就摘了。”
艾花枝抱着四宝睡觉,目光始终追随侄夫的动作,见他问就教导说,“再等等,这又不是啥急事,长齐整儿后布条自动脱落,你可不行给娃撕下来啊,娃的皮肤娇嫩着呢,尤其肚脐眼儿可是最重要的地处,你生拉硬拽的娃得多疼啊。”
“我知道。”梅画歪着脑袋回了一句,“我就是问问,姑么,你看小七是不是胖了?”
“那是你奶-水好,供的上,不然我就得叫二奇去找头刚产崽儿的母牛挤奶来喂,只是那牛乳一股子腥味,养分又不足,到底不如亲阿么的奶-水。”艾花枝笑着说,又道,
“一会儿二奇赶集买回猪蹄子,炖上一大锅,全家人跟你沾沾光。”
梅画给小七宝系上小被子,觉得脖子痒痒,伸手挠了挠,别扭道,“姑么您还跟您侄子客气,几个猪蹄子还沾啥光啊,一会儿您就敞开肚皮吃,不过可得放咸盐啊,这几日我嘴里一点味都没有,拉的屎都是白色的。”
对于侄夫一向没轻没重的破坏气氛的本领,艾花枝一点也不介意,还开导他,“月子里的夫郞谁不是一样啊,听姑么的,忍着些,再有半个月,出了这屋子,你想吃什么姑么都给你弄来。”
早就知道说不通,梅画撅嘴失意的往后一仰,滚了两滚,嚎叫道,“那还有半个月啊,明明还有十八天呢!”
艾花枝乐的前仰后合,侄夫性子活泛,总是不知不觉的逗的人捧腹大笑,可比婆家那些糟心的人强上千倍万倍。
俩人说乐一通,马颗掀了帘子进来,柔声请示,“阿么,嫂么,馒头已经揉出来了,米也洗净了,是等二哥家来了上锅还是现在烧火呢?”
艾花枝抱着四宝晃悠悠的,直接吩咐,“这时辰不早了,你二哥他们估计已经在路上了,你开始烧火吧,再把泡的蘑菇笋干多洗两遍,拿腊肉炒了,出一道杂烩菜,量大些,厢房挂着的腊肉用上一块三斤的;再有那个木耳用新鲜肉炒,你嫂么最稀罕了。”
“多放葱,葱要斜着切!”梅画仰着脑袋露出白皙的脖子,“柜子里的土豆淀粉你拿水晕开一些出锅前浇里面。”
马颗一边静静听一边点头,他知道嫂么于饭食上讲究,对这些要点特点全都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芝麻兄弟三人在外跑了满头大汗的进屋,一冷一热的最容易伤风,艾花枝轻轻的将老四宝放到旁边,然后迅速的下了炕给几个娃子胡噜头发,马颗端了一盆热水进来,湿了手巾然后热气腾腾的给几个侄子擦脸擦手。
二宝三宝特别喜欢三个小弟弟,他们比四弟还小,不会说话不会看人,哭的时候不流眼泪,声音还特别小,每次小弟弟要哭的时候俩人都会将大脑袋大耳朵贴着他们的小嘴巴,特别稀奇为啥小弟弟嗓门这样细小哦~
二宝三宝脱了厚棉袄,身上一轻,手麻脚利的互不相让的踩着小梯子上了炕,大芝麻谦让着弟弟,一个人挺着小身板行止有度不急不缓的一节一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