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一把麦秆,接着说,
“你呀甭操心,小子们好管的很,等到了那岁数性子自然稳下来,你叫他出去跑他都不乐意呢!”
谁家孩子谁疼,说是说骂是骂,在外人面前再恨铁不成钢,其实搁心里头疼的也要紧呢,这家夫郞听了艾美的话哈哈大笑,真对他的心;
他就愿意跟艾美这年轻的性子和善的夫郞打交道,说话诚恳,中听,还不拿腔拿调的,要是有了娃子上了年纪的夫郞,你听听吧,一句话就拐到自己娃子身上,可着劲儿的夸,坏的也说成好的,一点也不讲究实际,真打量旁人不知道底细呢!
越说越高兴,也不从地头开始,就跟着艾美旁,边说话便割麦子,他家男人嫌呼他恬燥,哼,索性离的他们远远的,这边还有人作伴说话,也不耽误干活。
……
梅画一觉睡了三个小时,时候可是够长的,原本失了气色的脸,才一日便恢复过来了,不得不说身子底子太扎实了。
迷迷愣愣地坐在床上醒神,干了一上午活脚都有点蹲肿了,不过这一觉就恢复原状了,就是腿上磕的发青的地处还没下去,梅画用手指头点一点,嘶……,还挺疼的,不能使劲按。
坐了十分钟,梅画光着-身-子下地找衣服,上午穿的都一层汗了,便打算从找一套,那些光鲜料子的根本干不了活,翻翻找找,梅画拿出一套通体蓝色的,艾美给他做的家常衣衫,上衣长到膝盖,这衣服裤子都很合身,针脚规整,边线压实,可见艾美做的时候费了不神,他没有旧衣服,所以只能捡着布料结实的穿。
梅画瞧着自己胸前的变化,心里说不出的异样,面色厌烦的套上肚兜,下面也不穿短裤,直接套裤子,提到屁股上时,梅画低头看看身下的软弱无力的老二,又一阵心碎,暗骂,长的好又如何?颜色漂亮又如何?名不符其实,徒有其表,就他妈是一个棒槌,草包!眼中一片怨恨,又委屈,而且,这辈子只能给一个人看了……
头发用一根缎带绑紧垂在后面,梅画气呼呼喝了一大碗水,觉得肚子有点空,就去柜子里拿出一包他眼中的绿豆糕吃了几块,垫吧垫吧肚子里有了食儿,瞪眼盯着还有红印子的手掌,也没多合计,把柜子里的另两包点心用一个小篮子装上,一个被套上皮的小铜壶装满水,带上钥匙出门了。
这次他不会走岔了,直奔麦场。
阳光射的刺眼,梅画才发觉出门忘了帽子,又不想回去拿,就这样被晒了一路,等到了地方,原本白净的小脸一层的汗珠,在光芒的映照下闪闪发亮。
麦场里有其他村民正碾麦子,有的注意到顶着光晕而来的人,登时愣住了,被自己人推了一把才尴尬的收回目光,只是眼神仍旧似有似无往那个发光体上飘,谁让他们眼界狭窄常年窝在山沟沟里,从来没见过仪容品貌皆是一流的人呢,跟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眼波轻漾,身姿婀娜,那形态,天天看也不嫌够!
梅画微笑着一路走过来,全身散发着恬静贤淑品性纯良的美德,始终保持着平易近人的接地气般的笑容。
钱窖早就发现了他,还没等梅画走近,便挥手高呼,“小嫂么,你来了,正好我渴了。”说完便跑过去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你没带水来么?”梅画问。
“带啦,早喝完了,这天太热了。”说着话已经走到了自家麦场前,快速的到了两碗水,其中一碗递给了周里。
等他们喝完了,梅画将壶里的水到出来半下,又给他们放了一包点心,“饿了就吃两块,我去找,找夫君了。”
钱窖不知道他的声音为啥变小了,只挥着手道,“去吧去吧,二哥刚才就来找水了。”
周里瞅着梅画这一出闹一出好的还挺有意思,人不大净出幺蛾子,只叫他注意脚下慢一点,两人又开始接着碾了。
艾奇早注意梅画过来了,见他往地里走,随手一扔镰刀,大踏着步子前来接人,到了跟前,先把自己脑袋顶上的帽子拿下来扣在他脑袋上,然后接过水壶,语气有些冲,
“怎么不戴帽子!”没见别人看你的模样都傻眼了么!天还这么热,中了暑气身子又不得劲儿了。
梅画本想好好说话,就当做是冰释前嫌了,毕竟自己折腾人在先,也不跟他计较昨晚这人跑出去睡了,可也不知哪来的气,当即反嘴,强硬道,
“我忘了,有什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