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正卿吃了一惊:“不会是那个很不正的庞又玉吧?”
明媚惊奇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人十分细心,对我很是关心,是难得的好脾性呢。”
景正卿啼笑皆非:“若回去,你要离他远些。”
明媚不解:“为什么?”
景正卿道:“也就是你这笨……才看不出来,那庞又玉他……”
“他什么?”
“他有龙阳之好的……”
明媚瞪大眼睛:“龙阳?”
重复了一遍之后,明媚才反应那是什么意思,忽地想到了那个来找茬的高函说的那些下流话,一瞬脸红耳赤:“什么?我、我怎么知道……”
景正卿斜眼看她,有种不妙的感觉:“他不会对你做什么了吧?”
明媚红着脸道:“他……就是有时候会摸摸我……起初我还不喜欢,后来就……”
景正卿出来一身冷汗,咳嗽连连,明媚忙安抚他。
景正卿很不忿,道:“以后他若是靠过来,你就把他打开!或者狠狠地骂他……还记得我教你的,很凶的眼神么?把他瞪开……”、
明媚觉得他有点大惊小怪,但看他如此模样,便不敢忤逆,只好答应:“我记住啦。以后照办就是,你别生气。”
景正卿喘了口气,才道:“总之别让他占了便宜去,其他的男人也是一样,不许让他们碰一碰……”
明媚急忙都答应了。
明媚半昏睡之中,想到那些往事,眼泪不知不觉地又自眼角沁出来。
明媚在家里休养了两天,景正卿却仍是昏迷之中,据闻伤势已经稳定,但不知为何竟一直都没醒来。
因这一场闹,弄得苏夫人大怒,不依不饶,真的制的景睿把齐姨娘给撵了。
苏夫人也知道景睿性子,便挑了个身边的大丫鬟给他,当了妾,又把景正辉让那丫鬟养着。
景睿也没法子,加上景老夫人也不不站在他一边儿,夫人又给自己补了个妾……倒也罢了。
明媚养了两天,云起也来探了几次,到第三天,已经是学试之期。
这本是个不去参考的好机会,明媚却改了主意。
当云起来问他的时候,明媚已经收拾妥当,跟云起两个便去书院。
进了书院,一瞬间又有许多同窗围拢上来,明媚瞧见庞又玉,想到那夜景正卿的话,心中一笑,在庞又玉的手又摸过来的时候,却向着他用力一瞪。
庞又玉吓得抖了抖,果真缩手。
明媚这才跟云起转身,听到身后庞又玉说道:“正卿的样子好吓人呀,不过,也越发英俊了,好令人心动啊……”
明媚想到景正卿的话,忍不住又笑着摇头,心中酸软一片。
此日学试,上午考的是文,下午却才是骑射。
那些文字功夫自难不倒明媚,她也特意学过景正卿的字迹,模仿的没有十足像,也有八~九分,足以以假乱真。
到了下午,学子们云集御射场上,开始射箭科考。
四处都是张弓搭箭的学生,跃跃欲试做着准备工作。
一个接一个,终于轮到明媚。
云起鼓励道:“正卿,你一定能夺魁的!”
明媚冲他一笑,笑影灿烂。
云起看着,隐隐地竟有些眼花。
明媚踏前一步,张弓搭箭,对准前头的红心,一瞬间,脑海之中又想起景正卿的脸。
“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他终于念了《中庸》,对她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说通了便是这个道理了,明媚你是拿这句话来激励我,武功重要,但文武兼备,却更好,是不是?”
“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明媚心中默念两声,把眼中的泪逼回去,“景正卿,回来吧!”
“嗖”地一声,一箭射出!
利箭穿破虚空,直直地射向靶心,明媚握着弓专注地凝视那支箭,就好像心有灵犀一般,那箭“朵”地一声,正中红心!
明媚面上露出笑容,正要再搭第二支箭,耳畔却听到一声惊呼:“正卿!”
明媚听出那是云起的声音,声音之中却满是惊慌。
明媚转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一支灰影如毒蛇般急急而来,而后……胸口一阵锐痛!
明媚倒退一步,手松开,弓落地!
脑中“嗡”地一声,像是有什么切断了琴弦……所有一切都静止。
明媚张手,直直地往后倒下!眼前天晕地旋,蓝天,白云,绿树,重重人影……所有一切飞舞,而后又消失无踪。
“正卿!”
在场的学子跟督考尽数围了上来,焦急呼叫,却见那白衣的翩翩少年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一支箭,血渗出来,在白衣上描绘出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云起大叫:“正卿,正卿!”周围,无声个声音随之此起彼伏,都是在唤同一个名。
不知过了多久,在急促的呼叫声中,少年猛地吸了口气,双眸猛地睁开。——就像是深潜水中良久,方才冒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