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正辉见势不妙,他倒是机灵的,当下转身就跑,赵琰喝道:“给我捉回来!”他身边儿除了狐朋狗党,却还跟着几个随行侍卫,当下有两人跃起来,如虎狼之捉拿羚羊。
景三爷没跑几步,就被人擒拿了回来,扔在赵琰跟前。
赵琰冷笑了声,抬脚将他一拨拉:“你跑什么?”
景正辉慌了,却硬撑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赵琰俯身,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住口!我还没问你,哪里有你开口的份儿!”
景正辉呕血,从未吃过这样的亏,本想喝骂,但对上对方那双森然双眸,明明年纪是一样的,身量也相若,但在人家面前,却仿佛低了一个头一般。
赵琰道:“乖儿子,不做声了?我问你,你是景家的?”
景正辉忍气吞声:“又如何?”
赵琰挥手,又是一个耳光:“不长记性的畜生!问你你就好好地回答。”
景正辉被打得昏头昏脑,眼冒金星,纵然再好欺负,也有几分血性,且当着许多同窗的面儿,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当下便要挣扎起来,却被些虎背熊腰的侍卫压着,竟是动弹不得。
赵琰擦擦手,冷笑:“你不用怕,今儿我来不是为你,你既然是景家的,那我问你,卫峰呢?你把他找出来,就饶了你。”
景正辉气急,他不过是来看个热闹,却弄得如此,竟还是因卫峰而起!真真他跟卫峰命中犯克!
景正辉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便道:“他在里头,你要找他,我便指给你就是了。”
赵琰笑道:“好儿子,这才乖。”手下的人推搡着景正辉,便进来找卫峰。
两下里对了个正着,景正辉指了卫峰之后,赵琰的人便将他松开了,景正辉忙后退,一直退出老远去,兀自心有余悸。
卫峰只有五岁,身量不高,只有景正辉跟赵琰腰部往上一点,小孩儿聪明,望着这些来人,知道这帮不是善类,然而他天生倔强,却分毫不怕,反而把脸一仰。
赵琰打量着面前的小家伙,却见他脸儿不怎么白,长得也算是眉清目秀,但距离漂亮却还有些距离。
赵琰当下便不屑地笑了起来:“你就是卫峰?你就长得这样儿?”
卫峰一头雾水,瞧对方也不是个好脸色,他却还隐忍着,问道:“我正是卫峰,请问你们是?找我何事?”
赵琰听他言语倒也礼貌,便没怎么发作,只是说道:“我听说你姐姐乃是京城第一的美人儿,只是还没见到她的面儿,听闻你在此,就先来看看你了……如今看你的模样,那所谓的京城第一美人儿……恐怕也不过如此。”
卫峰听他竟是说起明媚,言语里也甚是鄙夷轻薄似地,顿时有些恼怒。
自从卫峰被景正卿点化,释了心结后,在卫峰心中,明媚便是天底下第一最好的人物,什么“京城第一美人”之类的轻狂称呼,他虽然不以为意,可是却也听不得赵琰这样贬低明媚的话。
卫峰便说:“我跟姐姐自然长得不像,且我又不是女子,我长得丑,不代表我姐姐便也如此。你这话说的毫无道理。”
赵琰见了卫峰真容,大为失望,说了那句后,本正转身要走,闻言脚下一停,回眸看卫峰:“你说什么?”
周围的人是见识过赵琰的残暴举止的,包括跟随赵琰的那些,不由地都替这小孩儿捏了把汗。
卫峰见他双眸闪烁,便多了个心眼,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远处景正辉瞧着这一幕,他的脸兀自火辣辣地,似乎已经能看到赵琰打卫峰时候的情形。
然而事实却叫他失望了。
赵琰往前走了一步,卫峰委实太矮,赵琰看了会儿,对他没什么兴趣,便嗤地一笑:“你方才的意思,莫非是说你姐姐真的很美?”
卫峰道:“这个跟你又有何干?”
赵琰冷冷地盯了卫峰一会儿,周遭无人敢做声,连一片叶子落地发出的声响都会听到似的。
良久,赵琰才道:“如果是真的,那就跟我很有干系。”双眸毒蛇似地盯了卫峰一会儿,转身挥袖,带着人走了。
众位私塾的同学见这煞星走了,才纷纷围拢过来,有的便围着卫峰问长问短,有的便诉说赵琰的凶残举止,有人就猜测他的身份。
原来此处的学生虽则也是出身大富大贵之家,可是说要见太子,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因此竟大部分人都不认得。
先前劝卫峰逃走的那位同学,对卫峰很是佩服:“卫峰,你竟不怕他?”
卫峰道:“我又没作奸犯科,也不认得他,为何要怕他?”
这边儿热闹说着,景正辉远远看着,手捂着又热又痛的脸,盯着卫峰,心中那股恨意简直翻天覆地:他因卫峰白挨了一顿打,没想到这个小子竟安然无事,这世事之不公之无常,简直荒唐。
卫峰同些同学说了几句,瞧见景正辉转身要走,方才这些学生七嘴八舌述说经过,卫峰也听明白了,景正辉是被他们押来的,卫峰知道不是景正辉主动带人来,心想:“原来我竟错怪了他……”
——此事毕竟因他而起,小孩儿心里略觉愧疚,便拨开同学,跑到景正辉身旁,问道:“你还好吗?”
景正辉正窝着火,闻言单手往外,用力一推卫峰:“用你假惺惺地?滚开!”
卫峰身子撞上栏杆,亏得他个子小,才没倒栽出去,但这样一撞,手肘磕在石头上面,顿时疼地叫了声,小脸儿皱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