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祖面色微寒,瞪向昆庭山老祖,右手在袍袖中捏出一道手印,却是想要救出罗川。
昆庭山老祖冷冷一笑,左手同样捏出一道手印,就在这时,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余光里,只见那个本该无法动弹、心境大乱的少年人耸了耸肩,抬起头道。
“实话实说而已,我有说错?”
目光清澈,哪有半点神智紊乱、心境失守的迹象?
昆庭山老祖身体难以察觉的一颤,眼中流露出惊讶。饶是他修行数百年,此时也有些沉不住气。
元老祖同样吃了一惊,目绽奇光,从上到下打量起罗川。越看,他的目光越是炽热,直让罗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少年人,可别忘了你的身份。尚未进入仙门前,你还是凡夫俗子。”天华宫的老祖淡淡说道:“即使你曾立下过一点功劳,也不能恃宠而骄,放肆无礼。”
“一点功劳?”
罗川哑然失笑:“若我记得没错,金碑功法有一大半被你们天华宫抢去,银碑功法也有将近一半落入你们天华宫手中。那日碑海悟道大会,天南仙门损失惨重,你天华宫却没有折损一名弟子,直到最后才露面,占尽便宜。这一点功劳,你天华宫若是看不上,大可把墓碑功法都献出来,重新分配给各家宗门。”
话音落下,除了天华宫外,其余六家宗门的修士都隐露愤慨。
“放肆!你破碑海只是运气!竟敢这样和老祖宗说话!还不跪下认错!”天华宫的弟子喝斥道。
和其余仙家弟子相比,天华宫的弟子有一种特殊的气质,常年高人一等,言行举止盛气凌人,却又表现得理所当然。
“修行之人,只拜天地亲师,不拜其它,更别说跪了。”罗川看了眼那名弟子,冷笑道:“还从没听说过,有谁的修为是跪出来的。难道你们天华宫是?”
“这个凶手不但杀了陈师兄和岳师兄!还无视尊卑!简直就是魔性十足!”昆庭山的弟子加入骂战。
“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执法盟会的长老们,这么多年来,哪个不是为了天南仙道界做出过天大贡献。你这一点微末小功又算得了什么。”另一名昆庭山的弟子站了出来。
罗川没再开口。
墙倒众人推,他的天才头衔已被摘除,势必会受到各种打压,他早有心理准备。
可他这一生,再不会向任何人屈服。
其余四宗门和两朝使节都只顾喝酒,两不相帮,一副坐看好戏的模样。唐国君臣哪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不知所措。空虚山界的弟子倒是时不时出言帮衬,可一来人少,二来气势低迷,很快便被压制。
这时,从天华宫弟子中,走出一女子。旁边师兄弟看她的目光,隐隐透着敬畏。
“早听人说,天南仙道界出了个川公子,今日一见,却只是个油嘴滑舌之辈,真令本道大失所望。速速向我老祖磕头赔罪,本道尚可饶你这一次。”穿着黄底八卦纹道袍的年轻女子直视罗川,淡淡说道。
这女弟子也不知修了怎样的功法,膀大腰圆,脸上泛着青气。
罗川转过身,面向天华宫的女修,淡淡看了一眼,却不言语。
“关鹿山是天华宫主殿弟子,筑基四阶,地位相当于空虚山界的真传弟子。但论及真正实力,她比空虚山界所有的真传弟子都要强。若不是年龄超过二十,十小公子榜上定有她的名字。”秦甲天传音入密。
“要揍他,也是我先揍。”
昆庭山的队列也走出一人。他的脸色蜡黄,仿佛生过一场大病,可眼睛却光彩熠熠,显示出他高昂的精气神。
“本道乃是昆庭山真传弟子黄崖子。碑海悟道大会时,本道正在闭关,否则也轮不到你嚣张。趁本道还没有突破真丹境,我们比一比吧。因为过不了多久,本道便会把无法继续修行的你,远远甩在身后。”黄崖子倨傲的说道。
空虚山界和昆庭山早在碑海悟道大会产生矛盾,现如今,已势同水火。
唐嫣儿上下打量了一番黄崖子,轻蔑笑道:“什么黄鸭子绿鸭子的,没听过。我只知道,你们昆庭山的两小公子,一个陈羽升,一个岳群,想要偷袭罗川,反被罗川秒杀。你一个无名之辈,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闻言,昆庭山上下都露出不自然的神色。
“无名之辈?”黄崖子咧嘴一笑,目光落向空虚山界众人里那道高挑的身影:“四年前,我十招战败霍道友,你这小丫头还不知道在哪。”
闻言,空虚山界众弟子看向霍骏,只见这位空虚山界弟子中的领军人物目光躲闪,脸色有些不自然。见状,空虚山界的弟子们都是面上无光,唐嫣儿更是小脸滚烫,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真传弟子华辛落榜十小公子后,同样身为真传弟子的霍骏隐隐有了取代之势。弟子的强弱,在一定程度上,反应出了宗门的真实底蕴。同样是真传弟子,自家的最强者,却不是人家的十招之敌。
黄崖子此话一出,顿时将空虚山界年轻一代和其余六宗的差距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