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擦了一把额上的汗迹,急声说道:“这如何是好,我从新化刚赶到长沙,这位兄弟,能不能行个方便?”
那军士看他一脸着急的样子,而且还是从新化大老远的赶来,不禁有些踌躇的问道:“你识字吗?识字的话能够通融一些。”
那人一脸喜意的回道:“识字,识字,在资江学院和新化实学堂都学习过。”
“那好吧,姓名?”军士点点头坐了下来,重新拿出花名册问道。
“陈天华!”
“年龄?籍贯?”
长沙时务学堂内,17岁的蔡艮寅看着身边的一些同学,都加入了救国军之列,再也坐不住了。
“国家有难,我苦读算术、英文、经史子集又有何用!”蔡艮寅霍的一把站了起来,将笔投掷于地,让他一边的几位同学都有些吃惊。
要知道湖南巡抚陈宝箴年初选拔出国留学生,蔡艮寅可是以第二名的优异成绩入选了,戊戌政变虽然已经发生了,但是也只是推迟了陈宝箴的留学计划,还有一个月,陈宝箴就要送这些留学生去英美学习了,而此时众人看蔡艮寅的样子,是想自毁前程了。
蔡艮寅看了几位想要劝说的朋友几眼,沉声说道:“我蔡艮寅从此便投笔从戎,从今日开始,就改原名“艮寅”为“锷”,意为“砥砺锋锷”,决心一切从头开始,前往天津军事大学,报考速成班,为国尽力!”
蔡锷说完之后,头也不会的走出了时务学堂。
湘潭县城,王闿运带着几名学生,正急急忙忙的在大街上走着。
王闿运研究的是帝王之学,刚刚被慈禧杀害的杨锐、刘光第都曾是他的学生。
王闿运早年怀抱帝王之学,曾试图参与治世,想大有作为,然而屡遭挫折,无法施展抱负,遂绝意仕进,归而撰著授徒,前后得弟子数千人,有门生满天下之誉。
不过他此时“纵横志未就,空余高咏满江山”的傲岸之气未有稍减,一有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此时,天下风云动,显然也惊动他了,自两名弟子被杀害之后心灰意冷的他,在谭嗣同的一再邀请下,也准备出山了。
他看到声势浩大的游行队伍从街边走过,不禁转过头来,略带兴奋的说道:“阿芝啊,魏将军是深得民心,看来他真是成大事之人了,这次我们找到皙子,便马上前往京师!”
“老师,我们不是去天津吗?怎么前往京师?”齐白石有些不解的问道,齐白石是王闿运的弟子,王闿运嘴里的皙子是他的另外一位弟子杨度,也是湘潭人。
王闿运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笑道:“等我们北上的时候,相信魏将军已经攻下京师了。”
“老师言之有理,这次不但谭复生邀请您老,连魏将军都亲笔写了一封书信,看来魏将军对您来很看重啊,老师一入京师,必定能够一展心中伟略。”齐白石恭维道。
王闿运虽然有些自得,但是却正色说道:“京师卧虎藏龙,魏将军手下人才济济,想要在那里站住脚跟,也不是容易的啊。”
几师徒边走边说着话,在拐角处一不小心齐白石就碰到了一辆独轮车。
独轮车上面放着几包货物,还坐着一名五岁左右的小童,推车的是一名戴着瓜皮帽的中年人,旁边还站着一位年轻人。
齐白石倒是没有受伤,独轮车猛的停住,那小童却差点从上面掉了下来。
齐白石慌忙上前一步抱住了小童。
“哎呀,老伯,对不起,差点伤了孩子。”齐白石连忙向中年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