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可算回来了。”程牧接过话茬,问他,“家里一切还好吧?”
“还行吧,老爷子回了公司主事。”
“嗯。”程牧应一声,看着他儒雅温和的侧脸,笑着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不碍事。”
傅远在心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能有十年时间吧?
这人总算能心平气和地和他说话了,倒也难得。
他勾起唇角淡笑一下,又抬眸看一眼后视镜,正好,瞧见了抬眸朝他看过来的陶夭。陶夭被盛荣囚禁的事情眼下他还不知道,倒是没想到,这人遇上海啸失踪了二十天,反而胖了一些。
一时走神,他听见陶夭问:“大家都在家里等着了吗?”
“知道你们要回来。老爷子下午让人把许阿姨和许一生两人接到了大宅,眼下都等着呢。”
许一生都去了程宅?
这念头在陶夭心里闪过,她下意识抿抿唇,纠结起来。
边上,程牧好像能看透她心思,握着她一只手,声音低哑却不容商量地说:“我先陪你回闲人居。”
“啊?”陶夭看他一眼,低声道,“不好吧。你都为了找我二十天没回家了。大家都等着呢。”
程牧笑起来:“这会还分你我啊?”
两人已经订婚了,不过还没改口呢,他此刻这样一句话却十足贴心亲密,陶夭想了想,声音更小地问他:“这样行吗?要不我坐吴叔的车和大哥他们先回闲人居,你先回程宅吧,我明天过去……”
“不行。”程牧不等她说完直接打断,两条胳膊缠着她的腰,薄唇贴着她耳垂吐着温热的气,“你意思让我晚上一个人睡?你就忍心?”
“这有什么不忍心的——”陶夭嘀咕到后面,觉得自己的确不忍心。她和他一样,目前一分钟都不愿意分开。
两个人嘀嘀咕咕地说着话,耳鬓厮磨。
开车的傅远没再回头,却在心中一连叹了好几声。
这两人,哪里有一点疲惫的样子,一路上说不完的废话,不累吗?他听着都有点受不了了。
不过,最终他直接将车子开往闲人居。
——
临近九点。
几辆轿车先后驶入闲人居。
程牧给程宅里去了一个电话,说了晚点过去的决定,而后,下车将陶夭接了出去。
几个人一起往家里走,远远地瞧见了迎出来的一众人。
陶夭神色一愣,下意识停了一下,步伐又加快,最后扑进了欧阳老先生的怀里,哽咽道:“爷爷,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先生一只手拍着她肩头。
陶夭啜泣一声,从他怀里仰起头,轻声说:“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惹得大家为我担心。”
“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
看着她,所有人似乎只能说出这一句话。
这一句反复的话,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微微红了眼眶。陶夭哽咽着将眼泪憋了回去,目光落在形容消瘦的欧阳琛身上,微笑了一下,想半晌说不出什么话,看着看着,眼泪又差点出来。
欧阳琛病倒的消息她已经听说了。
很愧疚。
欧阳琛看着她神色复杂的样子,抿起唇角,笑着张开了手臂,温声道:“来,让二哥抱一下。”
陶夭倾身和他拥抱。
欧阳琛抱着她,许久,轻轻放开。
陶夭咬着唇,眼泪涌出来。
欧阳琛抬手帮她抹掉脸颊上的泪,嗓音低缓轻柔:“回来了就好,别哭了,乖。”
“嗯。”陶夭重重地点头。
很快,一众人先后进了客厅。
她一出事,欧阳老爷子就病倒了,再后来,欧阳琛也因为染病被送回国,这段时间里,欧阳家一直愁云惨雾。眼下她一回来,老爷子和欧阳琛顿时就精神了很多,颇有点不药而愈的感觉。
一众人在客厅里说了好一会话,厨房里又准备了夜宵。
餐厅里,其他人因为时间晚了,只意思着吃了一点,倒是陶夭,又吃了一碗小馄饨外加一盅银耳汤。
等她吃完,发现所有人都用非常慈爱的目光看着她。
“咳咳——”
陶夭顿时呛了一下,面红耳赤地说:“干嘛都这么看着我,我就吃了一碗馄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