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烦。
自从有了那丫头,他这情绪简直算得上瞬息万变,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这下倒好,又僵了。
不过他心里也有一股气。
两下敲门声突然传来,徐东在外面唤:“二少?”
“进。”程牧转身,朝他看去。
徐东脸色有些难以描绘,他走到他近前,将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他,开口说:“秋丽那边的事有了点回音,您看看这个。”
程牧接过文件,坐到了床边。
“夏蔚蓝。”三个字映入眼帘,在他意料之中。
程牧微微愣一下,随意地翻看完,问他:“案子那边什么进展,夏蔚蓝这,能确定吗?”
二少比自己想象中镇定。
徐东没说话。
案子那边没什么进展,那些人撤离得很干净,当夜又下了大雨,好些痕迹已然不可考。
只是蔚蓝……
他根本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她。
她那天问起了二少的行踪,还有婚后的这些日子,仔细一想,情绪上多得是蛛丝马迹。
不过,他什么也没问,安排她即刻出国了。
眼下已经上了飞机。
用的是让她在国外养胎的理由。
病房里气氛凝滞许久,徐东深呼吸一口,语调缓缓地说:“蔚蓝坐了中午的航班,已经出国了。确定是她无疑。这件事我保证以后不会发生,这一次给您造成的损伤,我全权承担。”
他声音平缓,语气却显得客气又坚决。
程牧在心里徐徐地叹口气,抬眼皮问他:“说说,你怎么承担?”
徐东脸色认真:“无论怎么都行。”
程牧安静了许久,将文件夹合起来,抬手摔进他怀里,语调不悦道:“得了。滚。”
徐东一把抱住文件夹。
程牧看着他。
半晌,眼前高高大大的男人将文件夹顺手放在床边,一曲腿,躺在地上往出滚。
程牧愣了半晌,一脚踢过去:“操你大爷。”
徐东滚得很认真。
这一幕,重现了十几年前刚认识那会一个场景。
徐东刚刚到程家当了他跟班,在他某次揍人兼挨揍以后给他拿药,他当时颇为不耐烦地吼了一句:“滚出去。”
愣头青的阿呆徐东放下药滚了出去。
他给气笑了,骂了一句。
眼下想起来,他就是在那以后对他彻底改了态度。
程牧起身在他腿上实踢了一脚,没好气说:“滚够了就起来,我这没死呢,摆出个吊丧脸。”
徐东仰视了他一眼,站起身了。
程牧随口问:“送哪去了?找人陪着吗?”
徐东一愣:“不能告诉你。”
“……下不为例。”程牧说了这一句又觉得没什么威严,追加道,“你够有种的。”
徐东有些无奈地说:“她是种子妈,我得扛着。”
这话就有点莫名地欠揍了。
程牧懒得再看他,语调凉凉地吩咐说:“办出院去。”
“现在?”
“对,现在。”程牧强调。
徐东点点头,转身出去给他办出院。
掩上门,楼道里有风吹在脸上,他没忍住勾起了一边唇角,只觉得心里那块巨石,落地了。
——
陶夭在家里休息了几天。
一转眼,时至四月二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