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琛声音也冷:“苏公子死了?您过来兴师问罪?”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周宛平脸色一变,疾言厉色地问。
欧阳琛冷笑:“您口中的陶夭是我们大伯流落在外的亲女儿,我们欧阳家的至亲血脉。她是我们欧阳家唯一的女孩子,也是我们四个的亲堂妹。身体不舒服住了院,我们守一夜又如何?需要您这个外人专程跑来指手画脚?作为一个长辈,您这举动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周宛平狠狠一愣:“你说什么?”
“我的话很清楚,自觉不需要重复第二遍。苏夫人系出名门,此后请好好管教令公子,还我们小妹一个清净,感激不尽。”
“……你说的是陶夭?”周宛平还有点无法回神。
“是啊,就是您儿子身负重伤还要偷跑着非要去见的那个陶夭,当然,你们以后可以叫她欧阳小姐。”欧阳璟冷飕飕地来了一句,语调很是散漫。
周宛平看着两人,脸色一瞬间变得十分精彩。
她这两日在香江,也隐约听到了一点风声,欧阳家最近不太寻常,好像有什么大事在准备。
是因为陶夭?
她是失踪多年那个欧阳谦的女儿?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周宛平定定神,语气缓和一些说:“你们大伯当年的事情我有所耳闻。时隔这么多年蹦出一个女儿,你们都不觉得奇怪吗?现在娱乐圈里这些小姑娘心眼多,手段花招更是层出不穷……”
她话未说完,欧阳璟不耐烦地打断了:“苏夫人这是在质疑我们欧阳家一众人的智商?小妹流落在外十九年,心眼多点未尝不好。我们家人都不介意,您作为一个外人,如此言论,实在有失教养和风度。”
周宛平一噎,顿时说不出话了。
肯定已经做了亲子鉴定吧?
那丫头是欧阳家的千金?
怎么可能?
她震惊难言,病房门突然又被人从里面拉开,有人不耐烦地说:“谁啊,是不是有病?大清早在医院里大喊大叫的,还有没有一点素质了?”
周宛平脸色铁青地抬眸看了过去。
三张脸没什么分别。
她一时间也分不出谁是谁,整个人更不好了。
欧阳瑜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诧异地说:“这不是苏夫人吗?令公子脱离危险了吗?”
周宛平:“……”
心情太复杂,她转个身直接走了。
欧阳家三个目送她背影离开,脸色不悦地收了视线。
欧阳璟低声问:“小妹听见了?”
“是啊。”欧阳瑜脸色有些无奈,同样压低声音回他,“声音这么大,肯定听见了啊,正震惊呢。”
欧阳璟叹口气:“也好。”
他们正在犹豫怎么说,周宛平这一下闹的,倒省心了。
三个人重新进房间。
欧阳瑾正在床边一脸认真地说:“我们怎么可能用这种事情开玩笑?你瞧大哥都专程赶回来了,就因为你是我们大伯的女儿呀,全家人都知道了,亲子鉴定也做了,你经纪人上礼拜带你抽血了吧,是爷爷拜托他的。”
陶夭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脸色非常茫然。
欧阳瑜又急吼吼地凑到了跟前:“三哥没有骗你啊。你不是有你爸爸的照片呢吗?二哥都专门看过了,他就是我们大伯,十几岁的时候被几个坏人给绑架了,失踪了。爷爷找了他好些年呢。”
陶夭看向了欧阳琛。
欧阳琛坐到了她床边,轻声说:“因为怕弄错,爷爷不敢贸然认回你,不得已之下才找了你经纪人,并非刻意瞒着你。眼下亲子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你是我们小妹没错。我知道这事情你可能一时间难以接受,没关系,你慢慢想,我知道你能想通的。”
陶夭静静地看着他,好一会,又抬眸看向了其他三人。
几个人都是神色认真地注视着她。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陶夭的目光又落在欧阳琛脸上,慢慢地,一字一顿轻声问:“你……是哥哥?”
欧阳琛轻声答:“嗯。”
“他们也是?”陶夭还有点回不过神,又问。
“都是。”欧阳琛看着她笑了一下,“还有爷爷,是你亲爷爷。我们以后都会保护照顾你,没人能让你受委屈了。”
陶夭看着他,蓦地抬手捂住了嘴巴。
几乎在一瞬间,眼泪从她眼眶里涌了出来,流到手背上,流进指缝里,她忽然低下头去,将整张脸埋进膝盖里,哽咽说:“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
欧阳老先生是她爷爷?
欧阳琛是她哥哥?
她爸爸,是那个失踪多年的欧阳谦?
她原来还有这么多家人吗?
陶夭一只手抱着膝盖胡思乱想,察觉到有人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无声却坚定,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