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用公事公办来伤人的人,她能怎么办,只能比他更公事公办。
她挺直后背走出骆群航的办公室,完全看不到他眼中一瞬间闪过的懊恼,关上骆群航办公室的门,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放任那种痛彻心扉将整个心房占领,嘴角边兀自挂着如常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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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温馨的屋子,能放东西的地方到处塞满东西,圆形的饭桌上放着一盒闪着烛光的蛋糕,闪闪的烛光将整间小屋映出温暖的色彩。蛋糕前方有一盘清水,一双大手扶住她的手,将生日蜡烛的珠泪滴在水面,巧妙地形成一朵朵浮莲的形状,美好可爱。
她转过头,那双大手的主人有双年轻漂亮的眼睛,充满怜爱,是年轻时的妈妈,她心中一动,刚才在梦境中看见这幅温馨的画面,还以为是梦到潘朗帮她过生日那一次,却原来是小时候妈妈帮还是缇娜的自己过生日。
那种满足而无忧无虑的心境,除了孩童时,人生中将永不再有,缇娜即使在恍惚的梦境中也知道可能是骨笛的功效,因此放松着自己的心情随着梦境缓慢地度过。
当清晨第一道阳光照耀进缇娜的屋子里,她缓缓睁开眼睛醒来,因为梦境中的快乐而真正感到身心愉悦。她一眼看到手机上的日历,恍惚了一下,难怪会做那样一个梦,原来今天是她原来是缇娜时的真正的生日。她重生过来后,过了歆恬的生日,而缇娜的生日这才是第一个。这些天忙得昏天黑地几乎忘记了这件事情,却原来冥冥中还有一根骨笛在提醒。
缇娜看了一眼手机,暗自决定今天绝不去博盈公司上班。虽然她知道可能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处理,但是她就是懒洋洋地打不起精神。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既然骆群航只当她是普通下属,她又何必全心全意地发挥主人翁精神呢,资本家根本就不讲究这个吗。
她很快收拾好衣服,给秘书发了一条短信让她帮着给骆群航请一天假,而自己换上了最休闲舒服的衣服轻轻地走到楼下。
她一个人在街上闲逛了很久,慢慢地走路,享受着阳光,享受着坐在街边长椅上看路人步伐匆匆的悠闲。顺着路两边的小店一家家闲逛,逛完音像店逛书店,逛完书店逛玩偶店,逛完玩偶店逛糕点店,然后买了一块小小的蛋糕。
今天不可能找到人陪她过生日,那她就自己陪自己过生日。她想起很久没有去给自己扫墓,随手拦了一辆计程车,上车后对司机说:“到风口山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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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座石碑下埋藏着一个个逝去的生命,似乎人们相信如果他们逝去的亲人能够休眠在这青山绿水之地,能够得到真正的安息,或者在另一个世界也能活得舒服些。
缇娜小心地经过那一座座墓碑,安静地走着。远远地看见属于自己的那块,静静地怔住,这里埋藏着她生前的身体,仿佛有一种神奇的招引,即使一个人到了这里也不觉得害怕,反而是心灵上有一种宁静的超然。
只是那墓碑前一大束瑰丽夺目的红玫瑰,仿佛一团火烧疼了她的眼睛。
她站了一下,心中有说不出的情绪在燃烧,却只是安静地走过去,蹲在花的前面。那一束红玫瑰,仿佛刚刚从花田里剪下,没有任何华丽的包装,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娇艳欲滴,盛放着一股天然的蓬勃生机。
她的手指逡巡着红色花瓣,小心避让着那碧绿枝干上锋利的小尖刺,嘴角边扬起一抹笑意。
玫瑰花没有包装,没有署名,但是她想她知道是谁一大早上将鲜花送来,一如很久之前,在她的棺椁之中,红艳艳的嘴唇旁,被放进一支鲜红如火的玫瑰。
她轻声喃喃道:“小家伙儿是有钱了,一支升级成一大束了。”
她抬眼四望,周围没有人,想来那个人已经离开,便放心地坐在墓碑前,将生日蛋糕拿出来,将蜡烛点上,对着闪烁的烛光开始说话。
她抱住双膝,轻声说道:“缇娜你好吗,歆恬你好吗,我是你们新生命的共同体。”
她说完之后,似乎觉得有点异样,轻声改口道:“不,我仍然是缇娜,不管一个人的外貌如何改变,她的灵魂永远如初。我是缇娜,恬恬,我知道你也许还没有彻底消失,也许还有一抹意识残存在身体里,那么你对我满意吗。我占用了你的身体,延续了你的生命,你满意吗。我放弃了我原来的生活,来全心全意围绕着你的身份生活,现在我所做到的一切,你满意吗,我对你的生活做出的改变,你满意吗。”
她轻声地问道,仿佛觉得空气中有一个如轻烟般妩媚的女子在倾听。
她一遍又一遍地问,想着她重生在歆恬身上后发生的种种一切,快乐与心酸,危险与幸运,如一幕幕电影在眼前重放,刹那间悲欢离合,酸甜苦辣的滋味涌上心头,眼泪已经淋湿眼眶。
她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墓碑,那上面有一张照片,照片的女子笑容明媚如朝阳,可是看来已经有几分疏远,仿佛一个远离的世界。她抚摸着照片,嘴角边扬起笑容说道:“谁说我不是最幸运的人呢,重生之后年轻了好几岁,不管多么技术高深的手术也没法让人达到这种效果。”
她调侃地笑着站起,转身回头,猛地怔住。
身前不远处,一个仿佛汇聚着青山灵气的少年站在眼前,说是少年,挺拔的身材已经是男子成熟稳重的气质,可是俊逸秀美的脸孔一如当年惊艳般的初见,明澈的眼眸在尘世间不管怎么历练也没有更改。
他牢牢地盯着她,仿佛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那样久远。
缇娜站住,心慌且不知所措,不知潘朗听见多少,不知他那慑人的眼神从何而来,不知道他信不信,不知道他会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潘朗牢牢地看着她,渐渐地眼中充泪,如星光一般闪耀,轻声说道:“原来你真的是缇娜。”
缇娜微微怔住,几不可闻地点头。
那个少年已经快步走上前来,一下子用力的紧紧搂住她,用力勒得她浑身骨头发疼,好像要把她紧紧地揉进骨骼里。缇娜不知所措地抬眼看他,全副精神被吸进他明澈如天空的深情眼眸中,无法移动。那嫣红色的嘴唇猛地落了下来,好像凶猛的老鹰狠狠地擒住猎物,凶悍地没有一点可以挣脱的机会。缇娜心魂欲碎,好像一个人走了好久好久终于找到一个能够栖息的港湾,又好像在荆棘密布的森林中走了很久,翻山越岭,前面豁然开朗终于到达一片宁静优美的山谷,湖泊蔚蓝,天鹅成双,让人心生留恋,无法抽身离去。她无力挣脱,也没有想过要挣脱,放任自己在那疯狂地掠夺中迷失。
良久,潘朗的吻才缓慢温柔下来,唇舌交缠之间,尽是酸涩的眼泪,那是从两个人眼中不断涌出来的泪水,不知道藏在心底多久,今日才尽情流出。融进悲欢的亲吻中,两个人心疼欲裂,却又好像借着亲吻的动作互相弥合。
这幅亲吻的画面美得也许最有天赋的画家也难以描摹,能够捕捉的唯有潘朗充满灵性的快门,可是他正沉浸在热吻之中。那幅画面令天上的云羞了,林间的鸟静了,落在远处一个正逐渐走过来的人眼里,让他身不由己的止住脚步。
他的手上擎着一大束纯白色的郁金香,它的花语是“逝去的爱情。”
是骆群航,参加缇娜的葬礼时,他曾经拿着一束纯白色的郁金香,如今他又拿着一大束纯白色郁金香来拜祭缇娜的生日。他昨天和歆恬言语间发生不愉快,心情也不是很好。想起今天是缇娜的生日,便买了一大束花来看她。
却想不到看见这样一幅画面,看到那少年俯下脸轻吻歆恬的画面,他安静地站住了,深邃的眼底轻轻地流泻.出一些莫名的情绪,心中似乎有点小刺在轻轻刺。
344 设计了三个局
这时经过一个扫墓的老人,骆群航轻轻拦住老人家,笑着请求道:“老人家,一会儿等那对年轻人离去,麻烦你帮我把这束花放在她们站着的墓前,谢谢你。”
他接着转身离开,只是来时坚定的步伐已经不知不觉地轻了许多。
那名老人看看骆群航,又看看前面墓前相拥着的男女,轻轻地摇摇头,嘴角边挂着一抹洞明沧桑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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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身在普通居民楼里的小办公室,阳光从窗户外透射进来,干净整洁的办公环境,也让人心旷神怡。坐在办公桌前的英俊男子,身上气质凛冽,眼神随着电话那端报告的声音越来越冷,修长的手指不悦地弹动在桌面上。
随着电话那边报告完毕,池骋的手指在桌面上狠狠一敲,将衣架上大衣向身上一套,便推门出去。原来.经过调查,傅斯年的事情比池骋原来预想的要多,为了歆恬,为了傅斯年自己,他都无法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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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胡同里,庭院深深的宅院。
傅斯年开车将心里有很多事情的晓书送回华家老宅,便回到朋友借给他住的宅院。两个都是以前的老宅子,距离不是很远,从华宅出来向右面再拐两条巷子,就是傅斯年暂居的地方。
他刚刚推门进到院子中,就感觉到一种陌生中带着点熟稔的气息隐匿在附近。他心头一动,向旁边一侧身子,恰巧躲过大门背后扑过来的鹤手,锋利的指刃从他面前擦过。
傅斯年出声喝道:“池骋,你又来干什么,骨笛不是已经被她拿回去了吗。而且你这个家伙儿不敢露面,还是我去送恬恬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