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安静地等待着,却听到整个看守所里响起警铃,尖利凄惨的警铃声划破夜空,惊心动魄,他再也无法假装入睡,翻身坐起,那名高大的犯人正趴在那狭小的窗户上,他坐起身就猛地喊道:“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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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利响亮的警铃声响起,办公室里执勤的狱警接到巡逻狱警的电话,急迫的声音说道:“快,023室的犯人集体暴乱,我们正在维持秩序,请赶快加派人手。”
整个看守所立刻骚动起来,院子里的探照灯四处扫视着,灯光十分明亮,撕开深沉寂静的夜色,各个房间的犯人也被惊动,都挤在窗口门口或仓皇或兴奋或好奇地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管教们和狱警迅速地冲向023室,整个狱室的犯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打成一团。管教们冲了进来,却不知道混乱中是谁灭掉了监室里的灯。随即一团漆黑之中,有犯人涌过来趁乱抢夺管教们手中的武器和枪,有的管教着慌起来,费力地抬起手臂,向着房间上方砰砰地开了两枪。枪声震痛了人的耳朵,但是没有用,一团漆黑之中,管教们也不敢随意开枪,担心误伤到自己人。而那些黑暗中的黑拳黑腿,不断地伸过来,试图将他们的枪和武器夺走。
终于有一个管教叫了一声,说道:“枪还给我。”
他的这声叫喊让他其他的同事更加紧张,着急地想要挤出监室外,却被一层层的人堵住去路,手中的枪械被人劈手夺去。
这群犯人是住在一个大监室里,从别的监狱运来,本来要分到各个监室,但是看守所人满为患,有些犯罪嫌疑人关押的地方,为了保证安全,不能增加犯人。所以这几十名犯人被临时聚集到这一间简陋的大监室,看守所也觉得这样不安全,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恰巧几天下来这群犯人还算老实听话,因此上便疏忽防范,没有进行分拆,却终于酿成了这场大祸。
几名管教和狱警想到这件事,脑海里一片混乱,却是无法可施,这时候听到不知道谁叫了一声,说道:“冲。”
整个人群带动着他们向监室外冲去,如怒涛拍岸,势头凶猛。
其中一个管教想要拦住他身边的人,刚刚抓住那个人,已经被一顿拳打脚踢,他一直不肯松开手,砰地一声枪响,那名管教胸口中了一枪,倒在血泊中。
其余的管教和狱警也是如此情况,枪声不断响起,只是持枪者换成了本来该在枪声下瑟瑟发抖的人。
而那几十名犯人像一股泛滥的洪水,冲出了监室,所经过之处,一片混乱,他们监室的旁边便是一家关押着重案嫌疑犯的监室,被他们用枪将锁头打开,那群犯人也跟着涌了出来。
他们持续地向前面冲击着,如放肆泛滥的洪水,不断地有各个监室中的小流洪水加入进去,最终形成了势不可挡的洪流。
洪流过去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管教和狱警,其中一个管教的对讲机疯狂地响着,那是他们在值班室和各个地方执勤的同事在着急地询问情况,少顷,那名管教才从被众人砸晕的昏迷中清醒过来,他向着对讲机焦急地叫道:“拦不住了,加强警备,赶快通知市上,赶快通知驻h市的武警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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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看守所陷入一团混乱,歆康猛地翻身坐起,向着那个犯人叫道:“你想要干什么。”
“越狱。”那名高大的犯人冷冷的两个字说出口,同时伸手一掰,将整个窗户卸了出来,磅地一声砸在地上。
歆康没有想到他直言不讳,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将整面窗户那般轻易地卸了下来,他眼睛紧紧盯住那名高大的犯人,脑海中纷乱如麻。那名高大的犯人也不急于从窗口爬出去,转回头冷冷地看着他,那是虎豹豺狼一般的眼神,凶残的冰冷中蕴藏着一股杀意。
歆康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他呆呆地瞪着,良久问道:“外面也是你安排的。”
那名高大的犯人并不回答,眼神中一抹晶亮,他就是要鼓动起那些同来的犯人,让他们在今夜趁乱行事,制造暴乱越狱,真实的意图却是想他们吸引开整个看守所的注意力,他好趁乱离开。
歆康还在看着他,他也看看歆康,看到他似乎没有动武和阻止的打算,他也不怕他放声大喊,本来禁闭室就很偏僻,此时此刻外面乱作一团,即使他放声叫喊,也不可能会有人赶来。
他轻蔑地瞪了一眼歆康,转身向着窗口爬去。
歆康呆呆地愣着,呆呆地愣着,突然傻傻地张嘴问道:“你犯得什么罪。”
那名高大的犯人看着近在咫尺的窗口,听到外面鸣响不停的警笛,眼神中现出一份对自由的渴望和一抹得意,冷酷地回答:“抢劫强奸杀人,什么都干过。”
歆康呆呆地愣着,脸上充满不可置信,突然大声叫道:“你骗人,那不可能,那是死刑,若是那样,你早就死了。”
那名高大的犯人眼中流露出一种看白痴的神情,轻蔑地说道:“你这个白痴,他们不知道,他们查到的只是我当过盗窃集团的首脑,其他的案子他们还不知道。看你这样的白痴,都不知道怎么会进看守所。”
他双手攀住那空缺的窗口,寒冷的夜风不断从窗外灌进来,满室生寒,他向着窗外望着,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说道:“憋死老子了,出去要狠狠地再干几票。”
他只顾着向外面爬去,却没有注意到原本呆若木鸡微微颤抖的歆康,脸色一片苍白,眼中充满恐惧,似乎担心他临走之前和他来个你死我活。却在听到他说完这句话,被彻底地激怒,忘记了害怕,他眼神中露出一抹诧异,一抹凶光,咆哮了一声,从自己的床上跃起,狠狠地拉住那名犯人的双腿,缀在了他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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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犯人本来再向前一探,就可以钻出窗口,却不料到歆康猛地扑上来,死死抱住他两条腿。他用尽全力拼命地挣扎着,把两条腿努力想要分开,狠狠地向着身后的歆康踢去。
歆康被他踢开,踉跄一下,随即一脚踹在胸口上,一阵气血翻涌,猛地咳嗽起来,好像要吐出血来,他拼命压住那股疼,猛地向上抱着那名高大犯人的腰,任凭他怎样连踢带打就是不肯松手,身上仿佛被捶打成了一个破麻袋,随着一下下的打击震动起来。
那名高大的犯人眼看着看守所院子里乱成一团,正是出逃的最好时机,从窗口跳出就能逃出这见鬼的地方,却无论如何难以挣脱歆康。他心头火起,只恨刚才没有用锯条在他熟睡时,将他直接捅死。
他想到锯条,掏了出来,向着身后的歆康捅去,一下子插在他的肩膀上,艳红色的鲜血涌出来,被风一吹一片凉意。歆康咬紧牙关还是不肯松手,那名高大的犯人双手一顶窗口,用力地从窗口处跳了下来。
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怒目对视着,他气急败坏地问歆康,说道:“你要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吗。”
歆康抹抹肩膀的血迹,眼中一抹坚定,轻声说道:“不能让你出去再害人。”
那名高大的犯人顿了一下,喉咙中爆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拿着锯条向歆康扑过来,歆康向旁边闪开,随即双手死死地握住他拿着锯条的手,两个人四只手都紧紧地握着那根锯条,想要抢夺到自己手里。
锯条随着两个人的力道变化,来回地移动着,最后到了歆康的眼前,仿佛一根带着血迹的铁片在他眼前无限地放大放大。那锯条马上就要捅到他的眼睛上,歆康怒吼一声,猛地提起膝盖向着那名犯人的肚子上一顶。
他痛苦地嚎叫了一声,歆康双手用力将锯条抢了过去,向着他的脖子狠狠的一拉,飞溅出一条血痕,鲜血喷溅出来,那名高大的犯人怒睁着两眼,向前探手来抓歆康。歆康手持那根锯条,惊得目瞪口呆,那名高大的犯人却也像受到太重的伤,身子没有力道,他软绵绵的身子向前一步步追着歆康,歆康拿着锯条再也没有勇气捅下去,一步步地向后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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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时一个多小时的看守所犯人暴乱,由于武警部队的及时赶到被镇压下去。没有跟随出去闹事的犯人们蜷缩在各自的监市里,听见外面炒豆子一样的枪声,暗自庆幸。
夺枪杀人杀管教越狱,这在一部分轻微犯罪的犯人心目中想都不敢想,当那些穷凶极恶或者脑子一热跟着那股犯人向外冲的犯人都冲出去时,他们只是老实地呆在原地等待着。
度日如年,每一分一秒的时间都过得那么漫长,足足一个多小时后,外面的枪声停止,不断传来武警的喊话声,有个监室的窗户临近看守所院子,一名犯人乍着胆子靠近窗户看了一眼。探照灯打在院子里,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那些全副武装的武警们在院子里巡视着,还有一大群犯人双手抱头蹲在一起,聚集在一起。
那名犯人刚刚一露头,探照灯的灯光扫射过来,吓得他立即蹲了下去,向着屋子里其他没有跟出去的犯人心有余悸地说道:“好了,好像事情结束了。”
他正说着,监室里的门砰地一声被踹开,一名管教大声喊道:“还在的人报数,赶快报数。”
那名犯人一怔,随即和其他人一起乖乖地报数,想来是看守所在查点犯人,好核对有没有犯人逃亡出去,他报完自己的名数,突然想起什么叫道:“对了,还有个犯人本来在我们监室,但是今天被关禁闭,叫歆康,他也挺老实的。”
那名管教没有回答,却想起禁闭室,那里很偏僻,他脑海里一想清楚,已经用对讲机提醒其他的同事过去查看那里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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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康手里拿着那根锋利的锯条,锯条上滴着鲜红的血迹,他一步步向后退着,眼神惊慌地看着向他追来的高大犯人,却无论如何再也捅不出第二下。
他看着那名犯人,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心内更加张皇,他千万不能死,他死了他可能就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