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谷雨膝行到齐皇后跟前,委屈哭道:“娘娘,奴婢没有杀人,奴婢打小就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要真看不惯挽秋,顶多数落她几句,再多罚她干些粗活儿就是了,怎么可能动手杀她?肯定是哪里出了错,让他们把矛头指向我,陷害,对,这一定是陷害,娘娘,奴婢是冤枉的!”
“都到这份上了还狡辩,不知死活的东西!”齐皇后没听她说完,寒着脸一脚将人踹翻。
谷雨被踢中鼻梁,马上就冒出两管血,她双手被绑,歪在地上起不来,一张脸上又是眼泪又是血污,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惊蛰见状,只能痛心疾首地摇摇头,从谷雨提出要去东宫的时候,她就有预感要出事,谷雨的性子,不作妖是不可能的,以前只是因为头上有娘娘压着,她不敢罢了,到了东宫,就跟脱缰野马似的,把这边当成自己的地盘可劲作,这不,才几天报应就来了。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赵熙望下来,“如今人证物证都有,是你利用知夏将挽秋引去庆芳殿,挽秋死后,你又把知夏推入太液池灭口,眼下还有什么话可说?”
谷雨抬头,正对上赵熙毫无情绪的双眸,分明没有表现出怒意,那股子极度克制之下的深邃幽冷,却让人觉得寒彻入骨,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谁敢跟他耍心眼?
谷雨身子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两下。
对于自己养了这么个包藏祸心的东西,齐皇后表示相当愤怒,她满脸歉意地看向赵熙,“熙儿,都是母后一时不察,放了这么个玩意儿在你身边,既是本宫的人,本宫便亲自处置了她,给你和你的那位女官一个交代。”
赵熙没出声,算是默认,细看之下,眼里隐隐有血丝,竟是熬出来的。
齐皇后入宫多年,心机城府没长多少,慎刑司折磨人的那一套却学得像模像样,她当即道:“拖下去,每天早上打断双臂双腿,晚上让太医来接,次日早上接着打,晚上又接,让狱卒们掂量着,不能打死了,如此打上十天,一碗药下去毒哑,赏给东宫暗牢里剩下的那三个老太监。”
“娘娘……”谷雨哀嚎一声,绝望地晕了过去。
这样生不如死的法子,让念春和绣冬都惊了一惊,同时又觉得痛快。
总算是为挽秋报了仇了!
……
谷雨被送下去之后,海公公也被松了绑,不过因为是帮凶,被革了净事房总管的职,齐皇后望向念春和绣冬,“既然都要出东宫了,不如就去坤宁宫,本宫那儿刚好缺俩丫头。”
二人忙跪地,“多谢娘娘大恩。”
去内廷司任职跟在主子身边伺候不一样,去任职只能凭本事,而在主子身边,若是得主子赏识了,将来亲事就有着落了,更何况是娘娘身边的丫头,定然不会配个太差的。
赵熙道:“就当是看在儿臣的面上,还望母后善待她们。”
齐皇后嗔他一眼,“瞧你这话说的,本宫还能磋磨你这儿出去的宫女不成?”
赵熙没再说话。
齐皇后来了这么久,也有些乏了,“既然事情都处理妥当,那你们二人赶紧回去收拾收拾,随本宫回去。”
念春和绣冬站起身,匆匆去往东跨院收拾东西。
两个丫头走后,宋元宝本想说句什么,赵熙出声撵人:“你也回去。”
宋元宝老早就发现赵熙神情不对了,“殿下真的不要紧吗?”
赵熙没再搭理他,抬步去了内殿。
宋元宝看着赵熙孤清的背影,暗暗叹气。
出了承明殿,沐公公马上为他安排出宫的软轿。
宋元宝走后,齐皇后那边遣人送了汤来,三宝公公接过,正想说拿去内殿给殿下尝尝鲜,进去就见赵熙昏倒在榻前,整个人无知无觉,俊脸孱弱,唇色苍白,往日里不易折不妥协的那股子蓬勃朝气,似乎全都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拆卸了。
这样的赵熙,让人心疼。
三宝公公眼泪狂飙,“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