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冉冉不住地吞咽口水,“我、我有点害怕……”
苏源湛既然答应了她保密,也没有其他同学和她提过这件事情或者听说别人嚼舌根,暂且可以认定苏源湛是替她保密了的。学长小黑当时是在门外,不能确定他完全没有听到她和苏源湛说话的内容,但是她没有小黑的微信,两个人不是微信好友,又怎么能知道她微信头像的?
苏源湛的女朋友当时在办公室,两个人当时还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可是苏教授的女朋友后来还安慰她了,看起来是一个阳光向上的女孩子,更何况现在苏源湛被革职调查,如果真的是有人想害她和苏教授,作为女朋友也是没有理由的吧……
古冉冉咬着指甲,脸色苍白,被自己的脑海里的想法吓得不清。她甚至觉得自己时时刻刻都被人监视着,就为了害她。
到底是谁想害她?
“古冉冉同学,这个聊天记录……你方便给我看一下你的微信聊天记录吗?”
古冉冉拿出手机,手指颤抖地把点开微信,在近期聊天列表里翻着。
忽然一个名字在她的眼前划过。
古冉冉的手僵在那里,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我想起来了。”
副组长关注地将身子向前倾了许多,追问道:“想起什么了?”
“我的论文抄是是我室友赵雪的,虽然苏老师答应帮我保密了,但是那天我回寝室后,赵雪问我苏老师有没有说论文的事情,我就和赵雪说了。”
也就是说,赵雪知道她的微信头像,知道苏源湛的微信头像,也知道她论文抄袭被苏源湛骂了这件事。
副组长思索片刻,“赵雪”这个名字也进入了他们的走访询问范围之内,只是联系了几次都没有联系上,后来班长说赵雪胃病犯了提前回家了。
“同一个寝室的的确很轻易就能知道室友的个人信息……”副组长将邮件里的电话号码输入到查询归属地里,“赵雪家是哪里的?”
“旺源的。”
归属地查询的显示:铁西省旺源市。
“这个号码是赵雪的吗?电话举报的时候也是这个号码,但是我们今天上午打电话的时候,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古冉冉翻开自己的手机通讯录,找到赵雪给她留的联系号码,然后摇了摇头。或许赵雪有其他的小号吧。
“你觉得赵雪近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近期?古冉冉努力回想着,赵雪因为身材微胖个子比较矮,所以从开学第一天就在学校附近的健身馆健身,几乎是两天去一次的频率。半个学期下来,虽然身材变化不明显,但是赵雪的衣着打扮变得越来越时尚了。
古冉冉摇了摇头,实在想不起赵雪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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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源湛买了蛋糕开车回家,在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用浅紫色满天星点缀的小雏菊,打算给何芷晴一个惊喜。
没想到车刚开到市中心的中午堵车地段,又接到了校纪/检的电话。
“调查组查到了一些新的发现,但需要你本人的核实,请配合调查尽快来领导办公室一趟。”
苏源湛看着车上的蛋糕和鲜花,本想把这些送回家再去领导办公室的,但中心路段堵车堵到半小时龟速开了一段又进入堵车环节,最后只好放弃了先回家的这个想法。
苏源湛到达领导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调查组叫他进来谈话前收走了他的手机,并且这次没有通知苏懋,看来是想和他单独地谈一谈。
“苏源湛教授,接下来我们的谈话需要保密的地方很多,虽然收走了您的手机,但是希望您出去后不要说给其他人,可以做到吗?”调查组和校领导都在里面的办公室,进门前还要求他签了一份保密协议。
“可以。”苏源湛阅览了协议后,在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
本以为很快就能结束的谈话,没想到校领导和调查组轮番上阵审问,同时还有调查组的其他成员不断发来最新消息。
苏源湛已经记不清自己看了多少个监控视频和学生档案了,在调查组的审问中、在校领导的目光下,他一遍遍地回答“是”和“否”。甚至要求讲和女朋友换微信头像的细节,以及被反复重复地问到聊天记录有没有删除负面内容。
中间有一个短暂的休息时间,大家吃了晚饭后又询问了很多关于近两年他带过的所有学生的相关事情。
最后经过调查组分析和校领导的判断,认定那封邮件为不实举报。如果苏源湛觉得对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可以选择起诉举报人诽谤污蔑。
“所以发件人并不是我的学生古冉冉,很可能是赵雪?”苏源湛闭眼揉了揉眉心,想不通赵雪为什么这样做。
求爱被拒就反手污蔑?
“对,刚才出差的刘心媚老师也给我们提供了一组照片,赵雪近期经常离校有豪车接送,但是据我们了解到,赵雪开学之初就申请了贫困补助,并且开出了贫困证明,赵雪的行径确实可疑。”
苏源湛想起赵雪之前给他买过“金芭克”的咖啡,他只知道“金芭克”咖啡的价格不是普通学生可以承受的,那时只当赵雪是为了告白急于求成才买的,现在看来可能赵雪的财力背景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
“目前最大的可能是赵雪求爱被拒、还被您的女朋友嘲讽后恼羞成怒,勾结了校外的人来发此邮件污蔑您,目的可能是想看到您被停职调查,”调查组长解释道,“您回去后可以仔细想想,曾经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苏源湛从主教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早上六点,这次彻底的审问调查已经通宵。冬天本来就天亮的晚,天边有淡淡的破晓之色,整个城市还沉浸在静谧地沉睡中。
他昨天没想到会被审问到次日,自然在手机收上去之前,没来得及和她说晚上不回家了。
苏源湛拿手机看了眼微信,没有何芷晴的消息。或许她这段时间对于他的加班和连续两天没有回家已经习惯了?
这个时候她应该还在睡觉吧。
苏源湛看了看放在副驾驶上的蛋糕,外面有厚厚的一层冰袋包着,虽然冰袋一夜间化了一些,但是蛋糕还保持完好。那束颜色明快的小雏菊也绽放着,似乎开得比昨天还要盛一些。
不到二十分钟到了家门口,苏源湛担心打扰到还在睡觉的何芷晴,所以进屋的时候动作格外得轻。
蛋糕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捧着那束盛放的小雏菊,打算放到她卧室的门口,希望她早上睁开眼睛就能有一个惊喜。
苏源湛走到她的卧室门口,发现她卧室的门半开着。透过门缝看见床上收拾得整整齐齐,被子叠好放在床头,床上不像有人的样子。
他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把推开卧室的房门。
整个卧室收拾得干干净净,仿佛不曾有人住过一样。她带来的衣服和化妆品都不见了,打开衣柜发现里面只剩下一件他给她买的那条粉色睡裙。
手中的花束掉在了地上,苏源湛心跳得很快,大步走进自己的卧室,里面同样干干净净的,没有一样她留下的东西。
书房的桌子上,他看见了她留下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