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不该救我!你该看着我和那个王国一起被火葬!”她的言辞并不激烈,乐器也被拿捏得恰到好处,只是,她还是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内心的仇恨。
因为,那些仇恨正在用她可以感知的到的速度,从心底的一个缝隙里流淌而出。
她人生的存在的意义和目标,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被一个人轻易地改变。只是那个人却永远的不可能在回过头来,看她一眼,称赞她做的好。
若溪苦涩的一笑,刚要说什么,就听见门外一阵嘈杂的声音。她有点惊愕,“不是说不会有人来打扰的么?”
宋云胡摘掉了草帽,坐到一旁,当做扇子摇来摇去,“那是说的一般人,如果来的人是这一位的那个什么王妃的话,就有可能了。”宋云胡看了若溪一眼,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有没有脑子,明明是她毁掉了人家的婚礼,却还在这里感到奇怪,换做是她,她就不会杀个回马枪,来让这些人好个措手不及么?
若溪笑了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衣襟上还满是鲜血。真是狼狈极了。她柔柔的对着床上的卫飒笑了下,“殿下,你说一会儿那位公主是不是要嘲笑我了,真是对不住,我又要给你丢人了。”
外面有人拦着弦月,但是却阻挠不住。
她必须要进去看一看,那个人……他死了没有。
若溪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对着门外面扬声道,“让她进来。”该来的总是要来,不是么。宋云胡对着她挑了个大拇指,自己重新戴上了兜里,有遮住了一张脸。
弦乐几乎是披头撒发着跑了进来,看见躺在床上的卫飒就夯牙舞爪的跑了过来,“殿下!殿下!”
“别哭,他还没死。”若溪冰冷的声音里没有让人听得出来一丁点的情绪。那个疯婆子一样的弦月冲到她的面前,“他这个样子,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若溪的脸顿时变得苍白,没错,弦月这句话说得是对的,如果不是她,那么卫飒也不会中毒,不会落得现在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
弦月看见他不说话,继而更加的变本加厉,“白若溪,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若溪的小小的身体被她来回摇动的如同一片暴风中的小船,来来回回的简直要站立不住。
“是你杀了他!是你害了她!”她的声音如同魔咒,若溪终于清醒了过来,向后退了一步,用脚后跟撑住在椅子上,让自己勉强的稳住了身形。她挣扎着抬起一只被她捏得紧紧的手臂,高高的扬起,“啪!”
一个个清脆的声音,出现在大厅里。
她打了她!
很不客气的,用尽全力的打了她。
“没错,是我害了他,那杯毒酒,本来该是给你送行酒,”若溪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的表情,似乎只是在陈述着一件事实而已,这件事的结果如何,她不关心,说出来之后的后果会是怎样,她也不担心。
嘴边挂上了冷冷的笑容,似乎已经不再是哪个任人宰割的小宫女白若溪了。
“你……你要杀我?”这一次惊讶的人是弦月公主。她捂着自己被大的红肿的脸颊,倒退了几步开外。
“没错,我要杀了你。”若曦往前倾进一步。
“我是西凉的和亲公主,你这个贱婢!是没有胆量杀了我的。”她惊恐地向后连连后退。似乎已经看到了若溪严重的愤怒的她,终于感受到了一丝的恐惧。
她从小就是金枝玉叶,被父亲彭卫掌上明珠,是整个草原的骄傲,她……
若溪冰冷的笑了下,伸出手指死死地扼住她的脖颈,“我忘了告诉你,现在就算是我立马将你弄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追究我的。”
“你之前几次三番的那样的害我,羞辱我,我已经足够又条件有理由去杀了你而不做噩梦!”若溪的眼睛渐渐升腾起来丝丝缠绕的红色的血雾。
白川大叫一声不好,想要上前去,却被一旁看热闹的宋云胡拉住了手腕,“你拉着我做什么?”宋云胡皱了皱眉头,“别说话,好好看着。”
白川只能退到一旁。
眼见着若溪饿着弦月脖颈的双手越来越近,弦月的一张脸都快变成了青紫色,若溪的眼睛里的血红色雾气越来越重,越来越浓,几乎都要遮挡住了一双黑如浓墨的瞳孔的颜色。宋云胡才勾起了嘴角,“原来是这样。”
第二百五十二章 爱的道理
什么事是这样?
白川眉心蹙起,他此时七海之中翻腾的气息已经渐渐的平稳了下来,听见宋云胡若有所指的一句话,不由得发问,“怎么了?”
宋云胡并不多言,伸出一只素手来,轻轻地玩了个兰花指,指尖若有若无的存了一丝儿的紫色的光晕和白川之前所见到的那股淡淡的紫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他错愕的向后退了两步,似乎是被这股诡异的颜色吓住。
“嗖”那一道细微的声响过去,便见到白若溪的神情缓了一缓,像是一只被人操纵的木偶忽然被人硬生生的扯断了牵制的那根看不见的丝线一样的失去了方向和力度般颓然倒地。
“嫣儿!”他吼了下,却被宋云胡拉住了胳膊,“别过去,给你看好戏。”
随着白若溪的倒地,那个弦月公主也似乎发生了一些为不可查的变化,眼睛微微向上一翻,露出来白的吓人的眼白。
“啊……”一声极其短暂的痛呼还没有喊出来,就被宋云胡用一根银针扎进了后背心当中。
“你这是做什么?”白川有点不解其中深意。
宋云胡喊了笑笑过来帮忙抬起来白若溪,探手放在她的脉门上,“我刚刚看的不错,她的确是中了蛊。”随即露出来一股的冷笑,“好快的手段。”
白川的眉心已经完全的变成了一个川字,这下是真的人如其名了。
“她是中了血蛊,这种蛊毒是来自于遥远的苗疆村寨,已经有多年没有出现在江湖当中了。真难为了那些人,竟然还能从犄角旮旯当中翻出来这样古老的秘术,真是太不要脸了。”宋云胡的神情淡淡的,虽然是在说这样的痛恨的话,但是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来又一点的愤怒之意,反而还带着竟如秋水一样的浅淡的笑意。
白川了解这个女人,她每当露出这样的神情来的时候,就表示,她已经动了杀机。
江湖上有人传言,不怕宋云胡的怒,就怕宋云胡的笑。
她每次发笑的时候,就表示,她要开始动手了,要开始收拾人了,要出人命了。
也或许,出人命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多的恐惧和罪恶感。
她自己本就是个从活死人堆而立爬出来的勇士。
既然是勇士就又这个资格在这个丑恶的天地之间,去灭掉那些她看着不顺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