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1 / 2)

卫飒低低的叹了口气,随手甩掉了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外衣,欺身上前,“其实,本王也不想吃早饭,比起来用膳,我倒是更像吃点别的,比如……小溪儿……你……”他一边说着,一边凑上若溪的脸颊,轻轻的吻便落了下来,难得若溪如此的热情,他怎么可能会错过这样的一个大好良机?更何况,现在可是极其容易冲动的早晨啊!

放下这边打得火热的两人大战三百回合不说,先说客栈之中,笑笑和若溪离开之后,这里便迎来了一位客人,说是客人,实际上,她也是这里的房东之一,只是被人刻意雪藏在这里了而已。

鹞子坐在自己特质的钢铁轮椅上,静静的看着这个女人按照书信上所言,带着一顶纱帽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暗黑色的房间里映出她婀娜多姿的身形,手里隐隐约约是拿着一张纸,那张纸条应该是昨日他们通信时用的那张书信,作为见面的凭证,她来来回回的在他的房间外兜兜转转了几次,却还是没有举起手来敲门的勇气。

鹞子不动声色,不放出一点声音来,他在等待着她鼓足勇气,因为这一步如果不是她一个人走出来,而是依靠别人来帮忙的话,这一步的迈进便形同虚设。

过了半晌,那女子才终于堪堪在他的房门前站定了脚步,“笃笃笃。”简短而有力的三声,在门上响了起来,鹞子的嘴角亲上一摸笑意,扬声道,“章台柳,今在否?”

听见他那粗粝的声音之后,女子似乎更加犹豫,声音也开始抖动起来,但还是决绝的对上了下一句话,“满园青,在妾心。”

顺利的对上了接头暗号,屋子的大门被吱吱嘎嘎的打开,或许是许久都不曾有人来访的缘故,这扇门打开的瞬间,这门外的姑娘似乎看见了有无数的灰尘在空气之中翩翩飞舞。

漂浮在空中上下翻滚的尘土,细细密密的分不清楚彼此,一如她此前破败不堪的人生。或许在此刻的这名怀揣着一颗忐忑之心的女子,是根本想不到她即将要面对的是另一个人为她安排好的人生。

“呀!”在进门的时候,女子无意之中看到了这个披头散发的男人的微微扬起的脸,她惊叫着向后退了一步,但是却不敢高声的惊叫,那声刚刚发出的惊呼就被她自己压抑了下去,用手指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似人非鬼的男人,这就是要和自己接洽的那个神秘男人么?

天!天底下为什么还会有这样难看丑陋的人在!

他应该年纪并不太大,但是他的肌肤上弯弯曲曲的蔓延着那么多的丘陵一样的凸起,是烧伤之后的疤痕,纵横交错,尽管他已经放下来自己的头发来遮挡住了一半的脸颊,但是那些可怕的伤痕还是难以被完全的掩饰干净,他此刻正欣赏着这个女人的脸上惊愕,恐惧的表情。似乎对于别人的厌恶和鄙夷早已经习以为常一般。

“看够了?”

女子差点恶心的吐了出来,这个声音……简直比夜枭的吼叫还要难听上百倍!她强让自己稳住心神的去打量这个男人的其他部位,结果她的一双眼睛立马就落在了他交叠在一起的双腿上,那是一双怎样的腿啊!瘦小苦干的似乎是一个死人才有的枯瘪,交叠着放在轮椅的上面,上半身紧紧的压在它们之上,似乎那对双腿是因为不堪承受他的痛苦才变得如此的变形和难耐。

她吞了吞自己嘴里所剩无几的口水,强忍着要夺门而出的冲动,将视线转移到了别的地方,然后才堪堪的说了一句,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请问,这里是鹞大人的房间么?”

鹞大人……多可笑的称呼,他明明只是一个行动都不能自理的废人。

“嗯,语心姑娘,你很准时。”他准确的叫出了她的名字,同时将她的不安和紧张尽收眼底。

“你知道我?”她惊愕,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怎么?又不怕了么?鹞子好笑的勾起了嘴角,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变得那么的吓人,“日日得听姑娘在楼上独自高歌,想要不熟悉,也是不行。”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万花楼里响当当的花魁娘子——花语心。

花,是解语花,心,是玲珑心。人,却是薄命人。

花语心脸上一红,慢慢俯下身去,在这个丑陋又肮脏的男人面前,“是奴家惊扰了鹞大人休息了罢。”当真是婉转绕梁的声音。鹞子挑眉轻笑,难怪连公主都要被这个女人所迷,“真不愧是花魁娘子,不知道如果我能够满足语心姑娘信中所说的那个心愿,姑娘打算以何谢我?”他忽然起了坏心,想要看看这个女人如何应对!

第二百零二章 得见美人颜2

他忽然起了坏心,想要看看这个女人如何应对!

鹞子微微蹙起的眉梢,让他看起来更加的神情可怖,花语心无语的低下了头,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搅动着手里的丝帕,显现出内心的极度不安来。

这个男人……是在和她谈条件么?他问她,可以用什么东西来酬谢他?可笑,她此刻已经无能为力,除了她自己她什么都拿不出来了。

可是她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允许她有什么把自己当作谢礼拿出去的冲动。因为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另一个生命体的存在,她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独立的个体,她即将要再几个月之后,真实的成为一个母亲。

尽管他来的是那么的突然,尽管她还什么准备都没有做好,但是……她却处于一种母性的本能似的,不愿意让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胎死腹中。

所以当她在听见鹞子提出来这个要求之后,下意识的用双手捂住了小腹。结结巴巴的说,“奴家……奴家已经无有什么东西可以作为好处来补偿给鹞大人了。”

如果他一定要什么的话……

她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神色之间越发显得焦虑不安,“大人如果一定要什么作为补偿的话……奴家所剩……不过是自己这一副躯壳而已。”

如果他一定要的话,他也不是不能给了他!

她这番话说的很是难过,然而坐在椅子上的那个身残男人,却忽而在听见她的话之后,微微而笑,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他极力推荐给若溪这个女人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歌声和美色,更加是因为……她和他的公主殿下一样有着让人为之敬畏的大无畏的精神!

一个女人,只有被逼迫到了一定的地步上的时候,她们才会被逼无奈的做出这种举措。鹞子想到这儿之后,缓和了自己的口气和表情,朝她笑了下。

但是那笑,映在了花语心的眼中竟成了另一幅模样,那点似笑非笑的弧线,似乎是在嘲讽她。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忍下了心里横生出来的那口气,笑得有些嘲讽的意味,“若是鹞大人不嫌弃奴家蒲柳之姿,残花之体的话……”

鹞子摆了下手,阻拦住了她后面的话,神色也不似之前的那样轻松和傲慢,“语心姑娘言重了,就算姑娘真有这份心思,我也是不能。”

花语心惊愕的看着他,更加不懂他话里的意思,“鹞大人……您……”

“我只是要你去见一个人,然后进行的辅助她完成心里的愿望。很简单,是不是?”鹞子微微眯起了眼睛,又恢复了那样似笑非笑的模样。

“什么人?”花语心的心中猛地涌上了一点奇异的感情。如果他说的是那个人的话,她可能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

“姑娘怕是想错了。”鹞子一见她的那副神情,就猜到了她心里所想的,“不,不是那个人,是我的一个朋友而已,你今天能和我这样自由的见面,也是因为她的缘故,若非她事先精心安排,拖住了那几个人,你我还不能有这一世片刻的交谈的时间。”鹞子枯瘦的手掌轻轻的拍了几拍,“她之前和姑娘已经有过一面之缘,若说起来,她也是风鸣的朋友。”

乍一听见那个男人的名字,花语心险些没有站住,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丑陋而可怕的脸,“你……你们怎么知道?”

“她是一个无所不知的人,无所不能,等到你见到她的时候,自然会被她的那种特质而深深的折服。”鹞子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由衷的钦佩。

花语心不由得更加好奇,她已经从其他人的口中知道这个类似于残废一般的男人实际上是很有神通的一个人,但是如果是连他都如此崇拜,说起来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一副表情的男人,那还应该是什么一个人物!

“不必猜了,她明日晚上便会来见你。”心里的想法再一次被鹞子说中,花语心美艳上一阵火热,微微福了福身子,“是,鹞大人。”

“叫我鹞子就可以了。”他很随和的笑了下,外面忽而传来二更天的更鼓之声,花语心脸色一变,匆匆忙忙向他告别。

“鹞大人,奴家已经出来许久,恐不能继续停留,告辞。”

鹞子点了下头,转过头去看着浓黑色的漆黑的天空,低低的叹了口气,“的确是……太晚了。”他的声音很低,花语心没有听清楚,也没有听明白,“啊?您说什么?”

“不是什么要紧事,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