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就在这时,一道凉凉的男声一下子就在她的头顶上方响了起来。
“呵,还真是够依依不舍的啊,怎么不干脆跟着人家的马车一起走啊,省得露出这么一副望夫石的模样来惹人笑话?”
闻言,宁潇蓦地转身,随即就用手轻轻在自己的鼻子前扇了扇,然后就皱了皱小脸,“咦,好酸啊,你吃醋啦?”
一听到这样的话,谢嵇一下就将自己的手背到了身后,嗤笑了声,“我吃醋?宁潇你不自恋能死吗?我会吃你跟那傻子的醋,我只不过就是提醒你一下,出门在外,该注意的东西还是要注意,不能肖想的人不要胡乱肖想。”
“吃醋啊?”
“你是听不懂人话是吗?这里可还是在侯府门口,若是让你的爹娘看出了些什么,到时候就连我也要被你牵连?”
“吃醋啊?”
谢嵇:“……”
被气得更想吐了!
特别是看着女人一副赢了全世界的样子,得意洋洋地往前走去,谢嵇是真的有些憋不住了。
一上马车,他便立马将自己在人前显露的那副温文尔雅的面貌瞬间一收,脸拉得老长地就坐在了一旁,一副不欲与宁潇多说的架势。
可宁潇的心里却是一点逼数也没有,竟然看到坐定之后,便直接就在他的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躺了下来。
正走神的谢嵇忽然感受到腿上一沉的谢嵇,一低头便看到了正枕在了他的腿上露出了一副惬意模样的宁潇来。
“你干什么!下去!”
他当场就厉喝了声,随即就立马抖了抖腿,想要将宁潇抖下去,却不想这不要脸的抱住了他的腿,就露出了一副你让我下去除非我死的架势来。
见状,气得不行的谢嵇实在是太清楚这女人的秉性了,打得过就上,手段还都特别的下三滥,打不过就哭,最好哭得立马将所有人都吸引过来。
上辈子……上辈子就她这样子到底是怎么混了个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的?
那些人都瞎了吗?
难不成是因为脸?
可她的脸也没有什么出奇,就是皮肤白皙了点,嘴唇殷红了点,眉毛弯了点,鼻子翘了点,眼睛亮了点,其实看上去根本就是平平无奇吗?
更何况她还这么无赖,难道那君亦则的口味就这么的清奇,喜欢这种调调?
谢嵇百思不得其解。
并不知道自己在谢嵇的心里已然点亮了平平无奇成就的宁潇,躺了没一会,便缓缓开口问道,“你已经回来了整整三日了,是不是已经开始着手对付起君亦则起来了?”
这一句话彻底就将谢嵇从他的迷惑之中解救了出来,男人的眼睛瞬间就眯了眯,便冷笑了声,“怎么?心疼了?还是说记挂着上辈子你与他的情分,想去通风报信?”
听到这,宁潇瞬间就睁开了眼,“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
被宁潇反问住了的谢嵇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来,便立马又闭上了自己的嘴。
我的心里一直在告诉我你不是那样的人,不可能是那样的人,可是现实却是,当初他这个首辅一倒台,便立马抛弃了他入了君亦则后宫的人是她,整整三年被君亦则宠上天的人还是她,他是无数次地曾告诉自己不要相信,不要相信,可每一次他派出去的细作,传回来的口吻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潇皇贵妃娘娘如今正当宠,君亦则夜夜都歇在她的长乐宫,真正是万千宠爱于一身。
三年来,每一次飞鸽传书都是这样,他也想不信,可是……
他不得不信!
想到这,谢嵇轻轻地呼出了口气,便再次开了口,声音冷冽而肃杀,“上一世,君亦则也不过赢在他在暗而我在明罢了,这一世,我不在意你会不会去通风报信,因为我一定会将他这个连光明正大争夺皇位都不敢的胆小鬼彻底扯到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大家一起公平竞争,而非在太子他们扫平了所有的阻力,他却趁着他们势弱之时,硬是靠着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不顾黎民百姓,硬是抢夺了最后的果实,最后弄得一塌糊涂,民不聊生。”
男人的眼神格外坚定,这叫宁潇不自觉地就挑了眉。
而就在谢嵇他们那边在讨论着君亦则的同时,男人的脸早已肿胀得如同一个猪头,就算开了药,宁轻皱眉喂他喝了下去也无济于事,她想着中药向来见效慢,便只好守在君亦则的床边,随时注意着他的情况。
你问她一个王妃为什么要亲自守着端王,还不是府中的那些个丫鬟小厮一个个的,见君亦则是个傻子,就十分的慢待,你让他们守,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就是一条人命啊,来自于现代社会的宁轻还是在无法接受一条好端端的生命就在她的眼前消失,所以干脆就自己累一些,先守着了,反正她前世也因为那些案子经常熬夜。
可也不知道是自从来了古代她的作息太过规律还是怎么了,最后她却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惊醒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拿着自己玉佩上的红穗儿不断地搔着她的脸的,脸上已经完全恢复如初的傻王爷,当即宁轻便轻轻地吁出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就在对方的额头上用力点了下。
“你真是个小傻瓜,不知道自己对什么东西敏感吗?就知道瞎吃,这回可尝到了苦头了,看你下回还乱吃不吃了?”
而对方亲昵的态度却使得君亦则的心中微微一荡,从来他都知道只有他的轻儿最好了,从小到大,只有她会在他弄得脏兮兮的时候,还愿意拿帕子帮他擦干净,也只有她会在自己肿成了那个样子,连丫鬟小厮们都避之唯恐不及的情况下,会愿意照顾他守着他,他从来都知道他没有喜欢错人,也没有爱错人!
想到这,他傻笑着就立马抱住了面前的宁轻,不断地撒着娇。
至于那个贱人宁潇……
他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一定!
男人的眼中瞬间就闪过了一丝杀气。
于是,没过几日,宁潇就收到了张请柬。
“怎么了?”
正在书房温书的谢嵇,一抬头便看着宁潇举了张请柬又颠过来倒过去,这般问道。
宁潇还没来得及回答,下一秒,一个小童便立马禀告他外头有人来访。
谢嵇讶异地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又走了回来。
“什么事?”
宁潇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