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那个宇文棠尧的母样柳氏是个心机深、擅谋划的女人,即便欢玲害了她丢了孙子,心里有气毒打一顿倒是合情合理,但要说因为怕他回去叫欢玲得宠再受报复,而又去害欢玲,这事可说不通。
于是眯了眼,直瞅向了一直静默不表态的严立,道:“严兄便是叫棠刖这说辞给说服来我这里的么?都没曾上京城打探过吧!”
严立优哉的的剥着柑橘吃,很是随和,毫无为官者的不可一试,只那眼底稍稍带了几分洞烛世事的犀利之色。
闻言,他睨了一眼自己的满面愁容的娇妻,说:“我是叫她闹着头疼,被硬拖来的!其实主要是想来瞧瞧是谁收了你的心!至于七公子说的事一半真一半假的,我没去查,也定不下真伪!按说,他心急火燎的赶来应该做不了假,可我也听你说过,这七公子最爱玩阴的,再者宇文府里的事谁都没法拿个准数,单是你这个宇文棠风就闹了多少事!这案子我断不来,又是你的家务事,不想管,你自个儿惦量着看吧!”
“喂,严立,你这是什么话?宇文棠刖没事蒙我们做什么?你就这么不替欢玲担忧么?当初她为了成全我与你作了那么大的牺牲,如今你怎过河拆了桥?”
杨玉清心直口快,恼怒着脸孔,当着重仁与依灵的面便凶巴巴的发起火来!
“人心隔肚皮,片面之辞怎能全信。”
严立绝非省油的灯,自有为官者的锐利,道:“再说,当初我就有劝你别那么闹腾,是你不计后果的非把欢玲往火坑里推……”
“那赶情儿你是想我进那火坑了!”
一双英气的漂亮眸子一下眯得危险,脆利的嗓音也提高了半截!
“呃,我没那意思!你别胡扯!”
严立瞥了她一眼,口气软了下去!
“你就那意思!”
杨玉清怒汹汹的叫着。
严立噤声不再说话,干咳了一下,微笑的看向了依灵,站起了身,汗颜的道:“唉,内子生性如此,都不知道收敛,弟妹请勿见怪!”
“姐姐是怀侠的直性子!”
依灵微然一笑,瞧见重仁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能猜到他们夫妻平时一定也是这样吵吵闹闹的过来的,这也是一种满有趣的相处之道!
犹在心下细细嚼过他们所说的话,才睇向生出火气来的杨玉清徐徐说道:“不过,想让一个直心肠的姐姐怀了侥幸来算计却是一件难事。我虽不知其中底细,却知姐姐是个直爽之人,当初姐姐肯冒那个险,想来是早知木欢玲意中宇文棠风,故而才想将错就错,以木欢玲代入宇文家,等到九月初月之时,宇文棠风当轿能悔了婚固然好;若悔不得婚,万一出岔子,宇文棠风识得欢玲,自也不会亏待了她,说不定日后相处久了,便真成了美事,更加不必担心移花接木的事穿了邦!玉清姐姐,你那时应该就是打的这个如意算盘吧!”
杨玉清满面惊错,为依灵如此轻易摸透她的心思而心惊,满肚子火顿惊散了去!
不错,那时她的确存着这个心眼,晓得宇文棠风不想娶亲,又知道欢玲心许与他,更明白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便行了险招!
“哼,我盘算有什么用,结果计划全走了样!欢玲叫宇文家给迎进了府门,新郎倌还是执意跑没了人影!我可没想到宇文棠风竟如此的不讲情份,害得欢玲在宇文家吃尽了苦头!”
失策呵,杨玉清一脸忿忿不平,大有狠狠揍方重仁一顿的架势。
严立忙过来拉住她:“我好像有跟你说,这家伙性子凉淡,谁也拿不住他,是你不信,认为他心地良善,非要赌上一赌,结果赔进了欢玲十年光阴!”
“他既然搭了欢玲十年时间,就得对欢玲负责!我不管了,方重仁,你到底想如何打发欢玲,今儿给我说明白了!”
杨玉清一想到这些年欢玲替她受了那么多委屈,心里就难受,也管不得一旁还站着方重仁的依灵,没避没忌的嚷着讨说法!
直惹得严立苦笑迭迭,歉然的冲依灵投去一瞥:但凡妻子谁会想自己的丈夫对另一个负责任!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