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达斡尔而言,她是灭他族胞的恶人,但对于火凤国而言,她是一个好君主。
所谓的好与恶永远是相对的。
依灵从不知其中原委,听的满面茫然,迷惑不解的直瞅他。
于是他弯唇淡笑,解释道:“她是西域火凤国的女皇!”
是一个高贵尊荣的女人,却不是他想要的那种!
“火凤国女皇?”依灵微微一呆,道:“西域与此隔了十万八千里,她既是女皇,怎会跑到这里来了?”
“当然是冲着师父来的。那女人一双眼珠子虽是长在额头上,傲的厉害,手段也辣得厉害,却独独对师父用了心,这番,我往哪中土闹事来,被她知道了,就跟着跑来了这里……”
“怎么?喀云天珠跑来中土了?什么时候的事?”
重仁好生一诧,以为听错,淡淡的嗓音透出了几丝难得的惊疑之色!
“就开春的时候!”达斡尔答了一句,忽一拍脑袋又叫了起来:“哦,对了那喀云天珠怕寻不到你,便去瓦剌找你的那个叫张什么洲的朋友一起来了大明,保不定迟些日子就能找来这里来!”
“什么?阿洲也来中土了?真的假的?”
这下,连阿宽也不可思议的叫出了声!
“当然是千真万确的事儿,怎会有假!路上我们的弟兄曾与他们照过面,不过没打成,人家避开了,那女人明里打着报信的旗,暗地应是想见师父讨个说法吧!”
重仁深深的端详着达斡尔,瞧他说的有模有样的,应该真有那么回事!
如果这事不假,便又是一桩大麻烦!
不自觉的便捏起了眉头,声音也冷清了起来:“什么说法不说法的!都在胡闹,放着正经事不料理,尽往这里瞎折腾!”
达斡尔是孩子脾气倒也罢了,怎能连喀云天珠也会这么生事?
放着自己的族民不治理,千里迢迢的跑这里来寻开心?
很好玩么?
心里这么思量着,说出来的话便如浸了冰水般冷了下来,声音一冷,自有一股锐利之色。
得了训的达斡尔只得摸着鼻子干笑,然后,用极小声的声音嘀咕道:“怎是瞎折腾,谁让师父您把她的魂勾了来,说不准人家连女皇也不想做了,就想来献殷勤……”
声音却是越说越轻,末了,被他冷冷一盯,终于是倏地就住了口,但也只住口了那么一下,虎目急转罢,忽就担忧的追加了一句道:“师父,那恶女人就算再殷勤,你也千万不要动了心!她与我有灭族之仇,就算你哪天心软了,也不能收了她做妻子,反正我是肯定不认她做师母的……”
这混话绝绝对对有拆人姻缘的嫌疑.
重仁拧起了眉,正想出言斥责满嘴胡话,阿宽早拎起了搁在一旁的扫把往他身上抽去:“死小子,满嘴胡言乱语的嚼的这都些什么呀!你以为中原跟你们精绝一样就因为嫌人太少了,赶着急的娶一打老婆,生一罗框娃子!啧,别臭着一张嘴巴在你师母面前说混话,你欠扁是不是!”
阿宽到底是阿宽,懂得某些时候避着某些忌讳,但达斡尔长于北方,风气使然哪存着这个心,捧着头躲开后,依旧不知死活的道:“我知道,中原皆是一夫一妻,但不是能纳妾么,还不一样……”
“怎个一样,有钱人家闲着没事才弄什么姬呀妾的玩风流,你师父是那种人么?”
“呃!师父不是那种人,但喀云天珠却是个疯子,她什么时候按常理做过事?哪天她若来这里瞧见师父破了当日的说辞有了女人,说不准会赖着不走,非贴上来要给师父做什么姬或妾的不可了呢!宽,你不记得了么,师父可是要过人家火凤葵的……哎呀……”
又招了一记打,达斡尔呼着痛忙跳出亭去,嘴上却还在唠叨,直冲重仁喊道:“师父,拜托你到时千万别叫她套上了,如了她的愿……总之,你另外要上十七八个其他女人都成,就是别要那个女人,我跟她不共戴天……”
“臭小子,闭嘴了你……”阿宽追赶着跳了出去。
依灵静静的听着,固然心惊,却也稀奇着,闪着轻笑,直睇方重仁:“呵,既是国主,定然是了得的,怎就不入你的眼?”
吹气如兰,巧语轻笑,好奇中尽着是研磨之色。
重仁神色奇玄,挑起眉,回道:“没什么不入眼不入眼的,她有她的国,我有我的道,彼此皆是过客,缘尽曲终随风散,各安天命罢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