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是收拾的很整齐干净,一道竹丝编的墙篱将屋子从上至下一截为两,外室摆着一张棕褐色的八仙桌,桌子正中央放着一副茶具,茶具古朴,门口处放着洗漱的盆具面巾;内室就置着她的琴台,一侧安着两个竹椅一个竹几,上头同样摆着与外室一样的古色茶具,墙壁上对衬的挂着一双用细竹丝编成的鸳鸯结,后窗洞开,一挂风铃叮当作响――
刚来时这屋子便是这样的陈设,也曾奇怪一间农舍内怎布置的如此的素然高雅,绝无一丝凌乱,淡净之中透着缕缕临立世外的气息。这太不同寻常,可是那时她不愿深想,待住久了,也便不以为然了,经叶云天这一提醒,她不觉的重新勾起了对这屋子的触动――
是的,这里真如同他所说的,好似世外桃园,但最招人注意的还是他的后半句话,她听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于是目光缓缓越过他,移到了寒宁脸上。
寒宁跨进屋子后便默然立于窗台旁,手抱一柄长年不离身的青色短剑,噙着一抹乍见欣然的微笑正朝着她看,一眼就看到了她心里的疑惑,立即做了一句手语告诉她:“这竹林可玄妙着,我们找了几天才寻到路进来,刚才在里头又绕了好几圈,辨出不路来……”
那个竹林似乎寻常,又极不寻常。她虽未去那里逛荡过,但初来的那一次,方重仁带着她在林子里兜兜转转的走来,隐隐就已觉得有些古怪邪门,如今见寒宁这么说,不由蓦然心惊。
寒宁能这么肯定的下这样一个结论,就代表着其中必有文章,因为他从来不会无中生有,故弄玄虚。
“是么?”
她又惊又疑的看向直走过来的炎,轻轻的问――
炎,他自小熟读着兵书阵法,上至《孙子兵法》、《武侯八卦》,下至太祖姥姥独藏的《云言语录》,皆耳熟能详,而她只是稍稍跟着涉猎了一些,并不怎么去详加参想。
钟炎几步迈到琴台前,如玉晶透的眸子对着她深深一睇,点着头说:“那竹林好似按着孔明先生的五行八卦来布的局!”
只一顿,似有所思的环视了屋子一圈罢,望她的眼立即黝黑起来,不若平时那般明透,黑的竟叫人看不到底,却是古怪的笑了一下,补了一句说:“昨日还真没注意,这屋子布置的倒极是清雅脱俗,很绝妙呵!”
待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