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入了宁国公府,在二门外停下。
顾云锦临下车前,仔仔细细确认衣着工整,这才撩了帘子下车。
寿安在游廊下等他们,她盼蒋慕渊回京盼了好一阵了,笑盈盈迎上来,突然就是一愣,很快又醒过了神,问了安。
虽说只有一瞬,但寿安的停顿太明显了,顾云锦自己心虚,只觉得问题出在自个儿身上。
偏她寻不到自己的不妥之处,只好转头以目光询问蒋慕渊。
这一抬头,顾云锦就发现状况了。
蒋慕渊的唇角沾了些红,那是她的胭脂,明明都吃了一顿饺子了,怎么还留着颜色?
留着也就留着了,叫蒋慕渊亲着亲着,被他沾去了大半。
饶是顾云锦平日脸皮厚,也有些挨不住。
寿安郡主看在眼中,没有点破,只挽着顾云锦的胳膊,道:“伯父与伯娘在等我们呢。”
顾云锦顺着寿安往前走,趁机回过头,手指点在唇角,疯狂冲蒋慕渊示意。
蒋慕渊虽看不到脸上状况,但从寿安刚才的反应和顾云锦此刻的动作也能猜到个大概。
顾云锦着急的样子有趣得紧,蒋慕渊想多看两眼,又怕小媳妇儿真急坏了,也就拿帕子擦了擦。
月白帕子上沾了胭脂,红艳艳的,跟顾云锦的唇一样吸引人。
而顾云锦见蒋慕渊擦了,便也就回过头去,一心一意与寿安郡主说话。
蒋慕渊看着那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背影,嘴角笑意越发浓了。
蒋仕煜今日在府中,此时也在长公主屋子里等他们,两人也是好久没见儿子了,心里牵挂极多。
尤其是,蒋慕渊回京之前,还奇袭的北狄。
做父母的,自豪归自豪,担忧自然也少不了,哪怕是见到儿子健健康康站在眼前,那些担心也不会全部消失。
蒋仕煜在晚辈面前素来克制,话也不多,以前也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也不能说儿子什么,况且,蒋慕渊的心思,他先前多少都猜到了。
长公主倒是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他怎么就那么胆大,那是深入草原,和在熟悉的地方打仗是不同的,拼命也不是这么一个拼法。
可话到了嘴边,到底还是都咽下去了。
儿子那么做,说穿了,大半都是为了儿媳妇。
儿媳妇在这儿呢,长公主若是为了奇袭絮絮叨叨说儿子长短,不等于在说儿媳妇吗?
小夫妻两个聚少离多的,感情又好,儿子刚一回京,做婆母的先来那么一套,哪怕她不是冲着顾云锦去的,也伤和气。
那么没意思的事儿,长公主才不愿意做呢。
她要开口,就要是夸赞和鼓励,谁让她儿子那么厉害呢,当娘的都不夸,那怎么行?
“我说你先前怎么就铁了心要在北地,宁可留云锦在京里,你都不肯回来,原来是打了那么一个大算盘!”长公主拍了拍蒋慕渊的手,道,“我小时候就常听父皇说,狄人来来回回的骚扰北境,比苍蝇都烦。
每次打起来,他们赢了就抢,输了就跑,滑不溜秋的,我们又不熟悉草原,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