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沉夕一咬牙,他这是在向她挑衅!这怎么能忍?!
于是她收回了自己的纸鸢,取了笔墨来,加大加粗写上了谢云诀的大名放上了天。
两头猪飞得很高,当天许多来放纸鸢的姑娘们都瞧见了。于是一传十十传百,谢家夫妇成婚不到一年,互相骂对方是猪的消息不胫而走。
两头猪在天上互不相让,长公主看着拉着线的两个人,虚弱地靠在椅子上让宫女替她揉额头。她简直怀疑这两人的年纪加起来有没有三岁。
最后两根线交缠在一起,双双自两人手中断裂告终。沐沉夕冷哼了一声,大步走向长公主。
谢云诀负手走向王诗嫣,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王诗嫣不太敢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便听谢云诀道:“跟我来。”
王诗嫣跟着谢云诀也一同来了长公主处。
两人走近便听到沐沉夕在向长公主讨要第一名的桂冠:“我这纸鸢是在天上飞得时辰最久也最高的,这第一名理当是我的。”
“这话可未必,方才我与你的纸鸢飞得一样高,且比你的时间长。这第一名不该是你。”
沐沉夕转身面向谢云诀:“你又未曾受到长公主殿下的邀请,你的纸鸢不作数。”
“我这纸鸢是替嫣儿放的。”
听到这句话,方才还饶有兴致看两人拌嘴的长公主瞬间冷了脸:“这话可当真?”
“当真。”谢云诀瞧向王诗嫣,“你说是不是?”
王诗嫣嘴角扬起,甜蜜地笑了:“夫君说是便是了。”
长公主冷笑:“很好,身为妾室,当众羞辱正妻,以下犯上者当受什么责罚?首辅大人以前可任过大理寺卿,应该知晓的。”
谢云诀变了脸色,却没有说话。
这时一旁又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以下犯上者乃大逆不道,原是死罪。只是别坏了长公主殿下的兴致,不如小惩大诫?”
众人看去,发现竟然是齐飞鸾。她今日也携了纸鸢来,满眼笑意地瞧着沐沉夕。她上前来一一施礼。
“如何算是小惩大诫?”长公主瞥了她一眼。
“不如跪下向郡主认个错。”
长公主思忖了片刻:“那也太便宜她了,这样,你在此处跪上一个时辰。待用完了晚膳,刚巧可以回府。”
“长公主殿下英明。”
谢云诀拱手道:“长公主殿下,嫣儿身子骨弱,不如——”
“两个时辰。”
“……”
他咬了咬牙,怒目瞪了沐沉夕一眼。她却在四处张望,事不关己地看着风景。
王诗嫣虽然面子上挂不住,可是瞧着谢云诀用愤恨的目光瞧沐沉夕,咬紧了后槽牙。只要能让两人离心离德,一切就都值得。
于是她忍辱负重跪了下去。
谢云诀满眼愧疚和不舍,但长公主有旨意,他只能忍痛舍下她,随长公主去了远处的亭子里。来放纸鸢的寻常百姓和贵胄千金都在,纷纷好奇地瞧着她。
王诗嫣有些难堪地低了头。
长公主只唤了谢云诀,齐飞鸾便邀沐沉夕散心。沐沉夕并不是很想搭理她,可这会儿功夫也没什么事做,于是和她一同沿着河岸边散步。
河面的冰才刚有消融的迹象,正值乍暖还寒时候,沐沉夕穿得却有些单薄。
齐飞鸾走了几步,忽然解下了自己的披风替沐沉夕系上:“天还冷,郡主别冻着。”
“我不冷。倒是你,看起来弱不禁风的。”
齐飞鸾笑了笑:“我习惯了,不冷的。”
沐沉夕知晓近来齐飞鸾的近况,齐家已经彻底败落,家中财物尽数被抄没。如今仅能勉强维持体面。她出门身边也只带了一个丫鬟,看起来还不是很伶俐。
齐家如今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齐飞鸾的身上,她自然也利用着齐家余威在尽力垂死挣扎。
“郡主姐姐,你近来…过得可好?”
她自己都理不清,倒还来关心她,沐沉夕觉得有些可笑:“我如何,你也瞧见了。”
齐飞鸾叹了口气:“原以为谢太傅是良人,没想到也是如此朝秦暮楚。”她说着便握住了沐沉夕的手,冰冰凉凉。
“不说我的近况,你最近如何?我可听说,太子选妃定在了三月初,如今是二月上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
“家中已经将我的铭牌呈了上去,主要负责此事的是谢太傅和长公主殿下。所以我担心……”
怪不得她又来寻她,原来是有所图。
“长公主那边不是什么问题,只是我和谢云诀如今的关系你也瞧见了。”
“我知晓的,所以虽然担心,但也不敢劳烦郡主。只是过几日入选的名单出来,若是中了秀女,就要入东宫备选了。到时候怕是难得见你一面。”
“你放心,若是有事,我会与你取得联络。”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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