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2)

谢云诀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冷冷地瞧着她。

沐沉夕顿时有种做贼被当场抓获的心虚感。

“去了何处?”

“就……就出去溜达了一圈。”

“我竟不知,长安有何处,溜达一圈能沾一身的血回来?”

“这不是西市那边有杀鸡,我过去瞧热闹,被鸡血给喷的。”

“沐沉夕!”他咬牙切齿,“过来!”

她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谢云诀一把将她拉到身前,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确认身上没有伤口,这才松了口气。

“以后若是出门,必须带些人手。”

“我这不是没事么,不必太紧张。”沐沉夕顿了顿,回过神来,谢云诀想必更担心自己有没有惹事,便宽慰他道,“你放心,我也没闯祸。”

谢云诀的手僵了僵,他抬起头瞧着她:“闯祸也无关紧要,你是我的妻子,便是在长安城里横着走,也没人敢说你半个不字。”

沐沉夕惊愕地瞧着他,谢云诀这般谦谦君子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世道是真的变了。

她不肯说,谢云诀也有没再追问。

沐沉夕正要把这一身的血污清洗干净,才脱下衣衫,背后便传来了脚步声。

她连忙拿衣衫遮挡了一下,小心翼翼瞧着他:“还有何事?”

谢云诀俯身将一瓶伤药放在了她身旁:“这是太医院调配的药,对外伤效果很好。你…你够不到的地方可有伤?”

沐沉夕听到这话,顿时觉得面子挂不住:“就那七八个人,三脚猫的功夫还想伤到我?!”

“七八个人?”谢云诀蹙眉。

“我们战场上打仗,那都是十来万大军对垒,再不济也几千个。这几个人,都不够看。”

谢云诀瞧着她那一副兵痞子的架势,给她燃个篝火,丢一壶酒,她还能再吹一整天。

他捏了捏眉心,转身离开。

沐沉夕收起了金疮药,正要入水。忽然猛地回过神来,方才谢云诀难道是在主动示好?!

正确的回应应该是,她娇弱地倒在地上,一点点脱下衣裳,露出白嫩的腰背。他持了药,修长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背上,气氛瞬间被点燃……

沐沉夕掐着大腿后悔不已,早知道今日和人交手的时候,故意受些伤的。

她知道,谢云诀一向怜弱,就是见了只受伤的兔子,也会带回去包扎好伤口。她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也比兔子强些。

沐沉夕落入水中,身上沾染的献血晕染开。这全是那些杀手的血,她是毫发无伤。

今日之事,她从见到小杀手风裳的刹那就已经明了。那日她和谢云诀游湖,瞧见她的便只有王羽勉姐弟俩。

王家小姐即使是有心,也没有门路。最有可能对她下杀手的,便是王羽勉。这小子,上次游湖她便发现了,巴巴跑来找谢云诀,必定是想探听些情况。

如此心虚,必定是与当年的事情牵扯颇深。

沐沉夕心中已然有了全盘的计划,只是计划中唯一的变数,便是谢云诀。

她沐浴完,擦干了头发,这才回屋。谢云诀正捏着一张折子,眉头紧锁。沐沉夕难得见他有为难的时候,于是踱步过去,好奇道:“何事烦心?”

“太子选妃。”他说罢凝眸瞧着她。

沐沉夕一怔,忽然露出了一脸坏笑:“没想到阿越——太子殿下也有今天,如何?挑了哪家的姑娘?”

“还未定,此事交给了长公主殿下,陛下嘱托我一并参谋。”

“虽说你是太子太傅,但论他的脾气秉性,还是我最了解。”沐沉夕兴致勃勃凑了过去,“太子不喜欢古板的大家闺秀,所以一定要活泼可爱。他虽然得到陛下青睐,可是母族并不显贵,还要挑一个家世显赫些的。你说长安可有这样的人选?”

谢云诀眯起了眼睛:“你倒是面面俱到,很是替他着想。”

“那当然了,那么多皇子,我与他最是相熟。他又在雍关待过,知晓军中的苦处和难处。我私心里,自然更希望他能登基。”

“这些话还是少说。天子之位,不是寻常人可以议论的。”

“我也只是同你说说,旁人是只字不提的。”沐沉夕扯住了他的衣袖,“长公主最喜宴饮,这种事她必定会将中意的人选邀去府上做客。到时候你也带我去,好不好?”

沐沉夕丝毫没有闻到空气里的酸味儿,谢云军冷哼了一声:“你还是安生在府里待着,管管你该上心的事。”

“府里不是有管家么?你那个侍女丝萝也挺会办事的,没什么需要我操心的。”

“我的事,你不需要操心么?”

沐沉夕思忖了片刻,忽然明白过来:“你纳妾之事?我这不是给你把人带回来了。你又不见。”

谢云诀气结,抽回了衣袖,起身要拂袖而去。

走到门口,又咬了咬牙,将门关上。转身道:“时辰不早了,就寝。”

沐沉夕看了看天色:“这还早着呢,我不想就寝。”

“你想。”

“我——”沐沉夕顿了顿,对上谢云诀微微眯起的眼睛,“我想……”

她老老实实爬上床,心里还有些郁闷。这要是被钟柏祁他们知道了,肯定要取笑她。

毕竟他们以前常说,无论是谁娶了她,都不怕她被欺负。还说她以后的夫君一定是个耙耳朵,长安城里最怕老婆的男人非他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