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挑她睡觉的时候走,说不定他早就被弄得不耐烦了,也愿意出去住躲个亲近呢?
齐楚楚整个人裹在被子里,烦躁地翻来翻去,这么半自我安慰半敷衍着,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过了好一会儿,心情才慢慢平静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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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门口传来轻轻地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了。
齐楚楚心中一紧,手指不自觉地缠住了里衣上的细带子绕了几圈,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朝着外头看去。
下一刻,只听得有个熟悉的声音道,“姑娘,起来喝药吧。”
玉书端着托盘走到床边,将托盘放在床边的案几上,端起盘中的瓷白色小碗,里头是浓黑的药汁,还在不断地往上冒着热气,光闻着都是一股子苦味。
齐楚楚顿了一下,放开了手指上紧紧缠绕的带子,用手撑着上身慢慢坐了起来。
见到进来的人是玉书的那一刻,她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暗暗地有点失望。
她伸手接过玉书手中的瓷碗,闭着眼,一口气将那药汁喝了个干净,连舌尖都苦的没什么感觉了,就算含了颗蜜饯,也还是压不下那阵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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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喝完了药,玉书站在床边打量了她一眼,才担心地道,“姑娘,昨天你睡着的时候,将军回来过一趟,还从这里搬走了不少东西。”
“嗯,我知道。”
齐楚楚用帕子擦了擦嘴,长睫低垂,眸光落在锦被上那喜鹊连理的双面绣样上,语气似乎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玉书心中暗暗着急,怎么大将军都搬出去了,姑娘还这么不忙不慌的。
现在都不住在一起了,两人相处的机会可就愈发少了,这万一将军要是被什么狐媚子勾搭上了,可怎么办?
倒时候,姑娘虽然占着正室的名分,但要是不被宠爱的话,又能落得什么好。
玉书正心急着,却听得齐楚楚又问了一句,“他昨晚走的时候,可有交代什么?”
“将军说这段时间公事繁忙,怕是会早出晚归打扰您养病,所以暂且搬出去住几日,让我好好照顾您。除此之外,倒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听她这么问,玉书很是努力回忆了一番,积极地回答道。心中也稍微安慰了些,姑娘这样问,说明还是关心将军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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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证明他的话并非作假,严青确实是每天早出晚归,一天都难得见到个人影。
齐楚楚这边倒是一心养病,身子总算慢慢好了起来,也能下来活动一二了。
在屋子里闷了一些时日,人都有些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
这日午后,阳光不浓不淡倒是舒服的很,齐楚楚让玉书搬了张藤椅放到僻静的树荫底下,随手拿了本书来看。
翻了没几页,她就有些犯困了,眯着眼小憩了一会儿,隐约感觉有一道阴影从旁落了下来,将头上的零星亮光遮挡了几分。
她合上手中的书页,下意识地睁眼看去。
正好由下而上,对上了那人来不及移开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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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双熟悉的桃花眼,齐楚楚怔楞了一下,面上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讶然。
“大少爷?”
齐楚楚看着面前黑了许多,也瘦了许多的人,差点儿没回过神来。
自打和严青成婚之后,齐楚楚几乎就没怎么见过严嘉明出现在府中。
听说他是一反常态地收了心,如今也不再四处招猫逗狗呼朋唤友了,每日呆在军营那边训练,倒像是一心一意要学出个真本事来了。
齐楚楚知道这事儿,还是老夫人在她面前提过一次。眼见得他比以往懂事了许多,老夫人可是高兴不已,常常挂在嘴边念叨。
不过,听说他这些日子都呆在军营的,今儿个怎么突然过来这边了。
难道是找严青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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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楚楚避开他看过来的视线,将手中的书放到藤椅上,扶着椅子站起身,唇边露出一个礼貌的浅笑,轻声问道。
“大少爷可是来找将军的?这会儿倒是不巧,他一早有事,现在已经出门了。”
过了片刻,严嘉明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目光滑过她略显苍白的容颜,点了点头,“嗯,我来二叔这儿借几本书。”
齐楚楚抿着唇想了会儿,严青书房的事,她也不好做主,便建议道,
“这样吧,不如等他回来了,我派人去通知你一声。”
察觉到落在脸上的灼热视线,她不自在地往后退开一步,却忘了后面是藤椅,小腿忽地撞到椅子边缘,整个人也跟着往后倒了一下。
还好严嘉明适时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拉了回来。
他在军营中呆了一段时间,力气越发大了,齐楚楚被他拽的收势不及,一下子往前倾去。
慌乱之中,齐楚楚用手抵住了他的肩膀,才没有尴尬地撞到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