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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对这桩婚事没有抱太大希望,只是想借着这桩婚事解决掉自己的麻烦罢了,并不曾奢望太多。
可是现在,这桩有名无实的婚事,似乎又有了些新的转机。
要是可以的话,齐楚楚当然愿意和他处理好关系。
既然他都主动往前走了一步,那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试着配合一下。
齐楚楚眨了眨眼睛,抿着唇,柔软的指尖轻轻勾了勾,试探性地回握住男人的手掌。
察觉到那软软的指尖握住他,严青略微低下头,瞧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唇边逸出一分愉悦地笑意来,将那只手握得又紧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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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了院子,走到主屋的石阶处,正要抬步上去,严青无意中扫了一眼那花格窗上尚未揭下的喜字,眸光凝了一瞬,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皱着俊朗的眉头,停下脚步。
男人侧过头来,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女,沉声道,“我有点事出去一趟,你先进去吧。”
难道还真被老夫人说中了,果然是大忙人,今儿明明是休婚假的日子,居然还有事儿要办?
齐楚楚心中稍微有些奇怪,不过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低低地应了一声,将手从他温热的掌心抽了出来。
严青手中落空,指腹有些不舍地摩挲了一下手掌间残留的温软感觉,心中一时有些空落落的,他掩饰住眸中一闪而过的遗憾神色,转身朝着院子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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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才走出两步远,便听得身后传来一个清甜的声音,带着几许温柔之意,搅得人心头都柔软一片。
那声音轻轻道,“你早些回来,我等你一起用晚饭。”
严青转过头来,扫了一眼笑容明媚的齐楚楚,唇角微微上扬,眸中略过一抹温柔之色,简简
单单地回答了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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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民间有俗语说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一刻,他忽然有些明白了过来。
这种有人在家守候的温馨感觉,让他心中生出一种久违的暖意来。
母亲去世之后,他就一个人住在这间占地极大的院子里,除了几个丫鬟小厮之外,并无其他人了。整个院子虽然打理的很干净,但只有那么寥寥几个人,严青又是个冷淡的性子,不喜太多仆人伺候,这偌大的院子,便闲的空荡地有些冷清。
虽然祖母很疼爱他,他也会经常去锦绣院请安问好。
可是日常的起居生活还是在自己院子这边,每每回到了院子,都依旧是冷冷清清的,察觉不
出一丝人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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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有人在这屋里等他,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呢。
严青回忆了半晌,忽而心中暗笑着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管那些个做什么呢。
他只需要知道,以后这寂寥空阔的院子中,总会有这样一个人,会不辞寒暑地守候着他,为他留一盏暖灯,陪着他共进晚餐。
有了她在,这些平凡的琐事,似乎都变得动人了几分。
严青眯了眯眸子,目光落在少女那张娇美的瓷白小脸上,红润润的唇瓣微微上翘着,乌溜溜的眸子正温柔地看着他,带着藏不住的期盼和笑意。
他心中微动,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忽然想起昨晚上,手指抚摸着那雪白软滑肌肤的美好感觉,好似缎子一般柔滑细腻,叫人一旦沾上,就再也舍不得放开手。
回忆起那烛火摇曳中,大红的锦被上窈窕有致的雪白身子,在他细密的亲吻之下渐渐泛上绯红,呈现出一片媚人模样,男人眸光深幽了几分,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股涌至下=腹处的燥热之意勉强压了下去,转过头去,脚步迅速地离开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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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三刻的时候,外头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仆人将院子里四处的灯都点亮了。
微微的暮色之中,院子里高大的树梢都已经被暗影悄悄覆盖住,这里的院落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正=厅之中,红木八仙桌的一边,坐着一个身穿红色海棠纹妆花裙的女子,挽着妇人发髻,面上却还带着几分女儿家的稚气,一双秀美的柳眉轻轻蹙着,时不时地朝着门口的方向眺望一二。
玉书从门口走进来,凑近她身边,有些不放心地轻声劝道,
“姑娘,将军这时候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要不您先用了饭吧,可别饿坏了身子。”
她们姑娘平日里一般刚到酉时就用过晚饭了,几乎没有等过这么久的,听人说一直饿着可是容易饿出毛病的。
齐楚楚摇了摇头,她都说好了要等着他回来一起吃饭的,自然不好自己先吃。
而且她这会儿也不饿,便坐着桌子旁边,索性等着他一起回俩了,再吩咐厨房那边上菜。
只不过,他不是答应了会早些回来的吗,怎么都这个时间了,却还没有任何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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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这事儿,忽听得外头有脚步声慢慢传来,齐楚楚心中一喜,站起身来,准备去出门迎接。
来人却是快了一步,走到主厅之中,朝着齐楚楚微微鞠了一躬,将手中的红漆描金托盘放在了红木八方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