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吐得唯一伺.候她的柳老太太身上, 溅了一身的粪便水。
柳老太太气死了,好端端的一出美人计, 怎的最后落了这么个狼狈结果?
出师不利,太不利了!
这满头满脸满身的粪便, 被国公爷瞧去了, 从此会不会再也入不了国公爷的眼了?
她可怜的女儿啊, 柳老太太一想到国公府的泼天富贵,可能就要与她们无缘了,柳老太太就刺心地疼。
“你们一个个的全杵在外头做什么?”柳老太太心头不爽, 就拿外头的丫鬟出气,“还不快来伺.候主子洗漱,一个个的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你们国公夫人就是这般调.教你们的?”
“你们再敢怠慢半分,赶明儿我就禀报老太太去,看老太太怎么惩罚你们,要不要发卖掉你们!”
柳老太太对萧氏有气,又不敢跑到萧氏跟前去质问,就在这群丫鬟面前下萧氏的面子,数落萧氏这个主母不合格。又抬出老太太来,压制这些下人。
那些躲在房门外的丫鬟,这才一个个极其不愿意地进来伺.候柳珍珠洗漱。
弄干净柳珍珠的嘴后,丫鬟们就打热水的打热水,将柳珍珠带去净房坐进木桶里,三五个丫鬟拿着一把把细密木梳,一下又一下地去刮头顶的鸟粪,再拿来棉布给柳珍珠仔仔细细清洗面孔和脖颈,最后使劲儿搓洗身上。
“轻点,轻点。”
柳珍珠疼得死死咬紧唇,晶莹如雪的肌肤一片红。
待最后全部清洗干净时,木桶里的水都换了四五茬,直直折腾到了深夜。
“娘……”柳珍珠卧在床头,趴进柳老太太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娘,女儿今日出了这等糗事,国公爷怕是……再也看不上我了……”
柳珍珠眼前浮现国公爷抱走傅宝筝,一眼都没瞥她的一幕,肯定是国公爷嫌弃她了。
出事到现在,都过去几个时辰了,柳珍珠也不见国公爷来探望她一下,铁定是嫌弃上了。
伤心的柳珍珠哭得呜呜咽咽的。
“娘,我不甘心啊,不甘心,上苍给了我这张脸,怎能还没发挥作用,就糟糕到如此境地了?”柳珍珠趴在柳老太太怀里,使劲哭,一想到未来的荣华富贵要泡汤了,就心口尖锐地疼。
此时,柳老太太已经镇定下来了。
仔细打量过女儿千娇百媚的脸后,柳老太太从几百个可行方案里,挑了个最可能成事的,附在柳珍珠耳边,嘀咕了几句。
柳珍珠疑惑地抬头:“娘,这怎么可以?咱们好不容易才进府的……”
“听话,以退为进!”
柳老太太一锤定音:“整个国公府都在萧氏的掌控下,搞得咱们第一次就出师不利,再来第二次,也不见得能成事。不如先搬出去。”
柳老太太猜测今日的鸟拉屎,是萧氏提前策划好,来破局的。是以,担心继续逗留傅国公府,反倒会坏了事,无功而返。
柳珍珠拗不过老娘,知道老娘鬼点子是最多的,只得从命。
接下来,柳老太太又与女儿嘀嘀咕咕了大半夜,教女儿明日该怎么怎么做……
~
大房梨花院,夜。
傅宝筝不见了,大丫鬟折枝急得直跺脚,她只是被支开拿了趟东西,回来就不见了傅宝筝,问守门小丫鬟姑娘去哪了,小丫鬟只是摇头说不知道,说姑娘不让跟着。
折枝和折香忐忑不安地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也不见姑娘回来,真心急上了火,忙打发几个丫鬟和婆子去外头找,可谁曾想,都快将大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着傅宝筝的人。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
就在两个丫鬟实在没法了,即将要去禀报国公爷和夫人时,傅宝筝裹着披风一脸轻松回来了,梅红披风上厚厚一层积雪。
“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
折枝和折香赶忙迎上去,一边替傅宝筝解下落满积雪的披风,一边忍不住问道:“姑娘,您这大半夜的是去了哪?”
去了哪?
傅宝筝冻得快成冰的小脸,倏地一下再次泛红,粉嫩嫩到发烧那种。赶忙快走几步甩开她们,独自一人脸红。
她才不会告诉两个丫鬟,她为了改变这一世爹娘的命运,刚刚尾随了爹娘一路,结果……
眼睁睁看见爹爹说服不了娘亲,就干脆一把将娘亲抵在红柱子上,强吻,之后还抱起不停反抗的娘亲冲回房里……
房里的嘎吱声,足足响彻了一夜。
傅宝筝曾经嫁过人的,嘎吱声里会是怎样一番情景,闭着眼都能想象出来。
但傅宝筝为了掌握住娘亲的点滴,力求彻底改变爹娘这一世的命运,只得厚了脸皮,面皮发烫也要蹲在爹娘房外的大树上继续盯梢,然后……足足听了……几个时辰的嘎吱声。
嘎吱声里,傅宝筝有多尴尬,只有她自己能体会了。
就在傅宝筝的小心脏真真要臊得承受不住时,房里的动静终于彻底停歇了。然后传来爹爹低低的问话声,以及不断的表白声,娘亲说话不多,但傅宝筝能听出来绵绵软软的,与上一世娘亲的歇斯底里和暴怒不同。
听到娘亲柔柔声音的那一刻,傅宝筝欣喜若狂,她还记得上一世的这一夜,她睡得好好的,突然被正房的打闹声吵醒,眼睁睁看到爹爹被娘亲赶出房门,去书房睡。
两世一对比,很明显,这一世柳珍珠策划的“美人计”以那样惨淡的方式失败,自然不会太过刺激娘亲,后来傅宝筝的“呕吐”又让爹爹好好表演了一番爱女护女的心,这可是成功在娘亲心底撒了一把暖意,一来一去,这一世的娘亲可就比上一世的娘亲受到的刺激要小得多,没有那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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