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家挨打的事……”
“散了,大家都散了。”
北镇抚司。
“陛下失踪了?”秦堪长身而起,手中的毛病跌落文书上,砸开了一大团乌黑的墨渍。
丁顺瞧着脸色苍白的秦堪,小心地道:“内阁,司礼监和六部尚书刚刚在文华殿打了一架,将张公公揍得不成人形,后来才弄明白此事与张永无关,多半是内库总管高凤所为,高凤盗用司礼监印信,偷了御马监苗逵的调兵虎符,将值守豹房的禁宫军士调开,趁机将昏迷中的陛下带离豹房,只不知藏匿何处……”
秦堪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格格响,眼中的怒火喷薄而出。
“好个高凤,不显山不露水的,竟敢干出这等诛九族的大事!我平日倒小瞧他了。”
“公爷,京中形势越来越复杂了,兴王估摸着正在赶赴京师的路上,新君即将登基,陛下却不知生死,高凤莫名其妙搞出这么一件事来,内阁和司礼监急得焦头烂额,咱们锦衣卫……”
秦堪闭上眼深呼吸,努力平复心中的震惊和悲愤,许久之后睁开眼,眼中恢复了清明。
“高凤背后必有指使,传令在京所有锦衣卫全部出动,大索全城,务必找到陛下。”
“是。”
二人刚说完话,常凤从门外走进来,压低了声音道:“公爷,有客来访。”
“何人?”
“辽东边军叶总督密使。”
秦堪眼角莫名抽搐了一下,淡淡道:“叫他进来。”
一名穿着团花绸衫商贾打扮的中年男子走进屋内,丁顺和常凤很有眼力地走出去将门关上,二人站在门外按刀默默守着。
中年男子长相很普通,混在人群里哪怕看他多少眼都记不住他的长相,属于惊鸿一瞥之后泯然于人海的那一类人。
见到秦堪后,他的神情微微有些激动,秦堪正在疑惑间,却见他忽然双膝跪地,朝秦堪恭敬磕头,低声道:“末将辽东边军辽阳卫前哨军参将宋杰,拜见秦公爷。”
秦堪初时被宋杰的大礼吓了一跳,听到他自报姓名后,秦堪拧眉思索一阵,接着释然笑道:“原来竟是故人相见,宋杰,十年不见,一切安好?”
宋杰闻言愈发激动,抬头望向秦堪时,眼中竟泛了红:“公爷还记得小的?”
秦堪笑道:“当然记得,十二年前,我奉旨巡视辽东,诛除李杲后回京途中,我等被鞑靼五千骑兵围困于辽河东畔,你我皆是那场血战之后幸存之人,后来你还随我赴天津剿除白莲教,历经苦战,几番死里逃生,我们是同过生死,共过患难的人,我怎会不记得你?”
宋杰惊喜地又朝秦堪磕了个头,道:“能被公爷记得贱名,是末将一生的福分,这辈子值了!”
秦堪叹道:“无论辽河还是天津,多亏了你们拼死相护,才保得我周全,此恩我秦堪毕生不敢忘,十年前我送你们去辽东边镇,没想到十年过去,如今你已是参将了,这些年你们一定受了许多苦……”
宋杰眼眶发红,强笑道:“末将不苦,与鞑子接战不下百次,身上多了几个窟窿,几道刀口而已,只是每次与弟兄们喝酒时,总会少几个人……”
秦堪黯然叹息,宋杰说得轻描淡写,但他能感觉到藏在那张笑脸背后的辛酸和艰难,以及那种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折磨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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