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福隆安脖子都歪了半边。
刘掌柜不禁拊掌叫绝:“四贝勒所言甚是!有如此奇思妙想、如此缜密之思,断不可能是个年幼之辈。只有可能是用左手所书,才说得过去!”
四贝勒如文中的少年包拯,又如名侦探附体,正色道:“这就是真相!”
福隆安无语凝噎了。这位四贝勒,平日里挺正经的一个人儿,怎么突然画风就变了?
四贝勒吩咐道:“赶紧誊抄出一份来,我明儿要带进宫去!”
福隆安忙问:“四贝勒这是要带给谁?”
四贝勒露出无奈之色:“还能给谁?我那十一弟呗,他说自己活了一辈子,都没瞧过这本书,真逗!他才几岁?没看过的书多了去了!说话动不动老气横秋的!”嘴上虽是抱怨,但四贝勒对这个幼弟,却是满脸的宠溺。四贝勒早已成婚分府,膝下尚未有一儿半女,对待这个幼弟,倒是有几分长兄如父了。
福隆安笑着恭维:“十一阿哥少年老成,这是好事。”
四贝勒摆了摆手:“得嘞,别违心乱夸了!我这十一弟虽身在宫里,却早已臭名远扬了!”一想到这点,四贝勒不免又头疼得紧。他这两个弟弟,真真是没一个叫他省心!
福隆安低下头,不说话了。这位十一阿哥的大名,他早从大哥三弟口中得知了不少,譬如从丧母之后,性子便格外怪癖,私房银子全都锁在大箱子里,钥匙自己贴身拿着,谁都不许碰一下!每逢年节,别的阿哥少不得恩赏一下身边下人,唯独这位阿哥,一毛不拔!
太后和皇上怜他丧母,都不忍苛责,以至于这怪癖性子,愈演愈烈,都成了宫里的笑话了。
福隆安只得急忙转移话题,“十一阿哥小小年纪,没想到还能看懂这种缜密的断案话本,果然是年少多才。”——年少多才这点,倒不是恭维。这位十一阿哥自打入读,便是尚书房的佼佼者,连继后的十二阿哥都生生逊色了不少。皇上感其年少聪慧,苦其怪癖恶习,也是头疼得很。
既说到宫里的事儿,福隆安少不得又问及纯贵妃娘娘的病情。
四贝勒叹着气道:“我前儿进宫,倒是特意去请过安了,只不过贵妃卧病在床,没见着。三哥、六弟、四妹心里都有数,都难受得紧。”——三阿哥、六阿哥和四公主都是纯贵妃所出。
福隆安沉默了下去。
四贝勒忍不住仔细瞅了瞅福隆安那年少俊美的脸庞,“对了,汗阿玛想让你补个御前侍卫。”
福隆安忙拱手:“这点奴才早有心里准备,过几年大哥外调之后,奴才就该补上了。”
四贝勒摆了摆手:“不用等福灵安外调,你很快就得入宫当侍卫了!”
“啊?!”福隆安一脸懵逼。
四贝勒摸着下巴笑了,“放心,是大大的好事儿!若不是纯贵妃娘娘身子骨不好,也不会……嘿嘿!”
福隆安无语了,嘿嘿个毛啊!这个四贝勒,怎么愈发不着调了?
“贝勒爷,您要的稿子誊好了。”刘掌柜恭恭敬敬奉上。五六个刀笔小厮一同赶工,不消两个时辰,文稿便誊抄出了一份。
“得嘞,我回府了。明儿还要去履亲王府探病呢。”
福隆安暗道,履亲王也老喽,倒是这位四贝勒倒是够忙碌的,又是进宫给十一阿哥送稿子,又要去给履亲王探病,却不干一件正经差使。这位阿哥啊,是被大阿哥和三阿哥的事儿给吓着了,又失了生母,所以万事不争,只图做了富贵风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