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人都喂不进水了……怕不是要死了吧?!”
有些好事儿的已经尖叫起来。
而有些胆小怕事的,则念叨着:“要不要叫差役过来啊……要出人命了……”
“他无事,只是饿晕了!灌些热汤热水进去就好了!”
谢越彦面容肃穆,收回给昏厥书生把脉的手,掐住昏厥书生的脸颊,虎口一用力……
“嘶……”
李雁回看着都疼。
她头一次知道,这谢越彦竟然还会一些粗浅医术?!
李爹借着谢越彦这一掐,终于顺利的将一碗茶水都喂进了那个年青书生的口中。一碗热茶下去,那个书生的脸终于有了一些血色,人也缓缓的醒了过来。
“你没事儿吧?!感觉怎么样?!”,李爹问道。
“我……这……这是哪儿?!”,年青书生神情很是茫然的看着四周。
“醒了……醒了……这人醒了……”
周围的人一阵喧哗。
“这是钱记茶楼门前,你晕倒了……”
李爹小心的扶他站起身。
“多谢两位高义!我叫宋松安,是……”
宋松安勉强撑着一口气。
“宋松安?!你就是宋松安!”,李爹又惊又奇。
谢越彦和李雁回对视了一眼。
竟然这么巧?!
李爹早前还在猜测宋松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否则,名次怎么下滑得这么历害。这会儿正主就让他们遇到了。看这青白的脸色,人都饿晕了,还指望着能考出什么好成绩啊!
“这位……”
宋松安被李爹的热情吓了一跳。
虽然他已经两天没有吃好了,可是,他确定他不认识眼前这个清癯斯文的中年大叔。
“哈哈……我是清水书院的李修竹,他是清水书院的谢越彦……”,李爹介绍完自己后,又一指谢越彦,最后一指李雁回,“这是小女雁回。”
说别人也许宋松安真的不认识,但是,说到谢越彦、李修竹,他哪里会不认识。一个是两场第一、一个是一场第三、一场第二。李修竹第三时,他正好是第二。
在看榜的时候,自然会看到他们两个的名字。
没想到,第一名的谢越彦竟然如此年轻,看起来竟是和他的年岁差不多……
被同场考生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宋松安有些窘迫不安。
“多谢两位的救命之恩!”
宋松安长揖及地。
可是太久没有吃过东西了,这一弯腰,宋松安眼前一黑,好悬一头栽倒在地。
谢越彦和李爹连忙上前一步一左一右的架着他,“先别说话,你身子太虚,当务之急是要吃点东西……”。
李雁回见宋松安衣衫单薄,虽然没有补丁,可都洗得发白了……又冷又饿又冻,这个样子都没感染风寒,也算这个叫宋松安的体格好了。
“爹,灶上我还炖着海鼠粥呢……请这位书生去我们那儿喝碗粥吧……”
李爹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李雁回。
他不是奇怪李雁回要请宋松安喝粥,而是奇怪为什么李雁回又把海参叫成了海鼠。要知道,雁回嫌弃海鼠这个名字,嫌弃的不要不要的。他们谁若是叫错了,雁回都不会不高兴半天的,说是影响食欲。
非要将海鼠叫成海参。
而且,出门前雁回不是还说炖的是海参羊肉粥吗?!这怎么又变海鼠粥了?!
啊……
是了。
是怕这个宋松安不肯占他们便宜吧?!
读书人都是要面子的,轻易不肯占他人的便宜。
看宋松安这个样子,怕若不这么说,他是死活都不肯来吃东西的吧。
“对!你需要吃点东西,上我那儿喝碗粥去吧……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海鼠……几文钱一大堆。索性我女儿手艺好,做得尚能入口。你要是不嫌弃它是贱物,就走吧……”
想明白了的李爹立刻就顺着李雁回的话改了口。
谢越彦在一旁笑看父女二人表演,也不拆穿。
雁回的手艺,那是没得说的。
宋松安能吃到是他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