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二十六年的八月十三,是弘历五十一岁生日。因不是整寿,弘历已经下旨,从简办理。因和卓部贵族还在京中,自然也被准允进园子为弘历贺寿。
这是个清爽的好日子,一大早嘤鸣就早早起来,精心打扮,虽未着朝服吉服,也特意挑了一身与弘历相配的明黄色缂丝旗服,衣上满是朱紫色鸾凤团花纹饰,掺了金线的团纹,在太阳底下金光粼粼,异常华美。因早晨还略有些冷,所以特意披了一件雪白狐裘边儿的大红羽缎斗篷。
寿宴设在蓬莱岛的琼花台上,嫔妃按照位份高低列席入座,皇子福晋、公主额驸俱是成双,还有几个白胖可爱的皇孙,略大写自成一席,小的则跟着父母,更小的则在乳母怀中。今日是弘历寿辰,轻易不能缺席。
除此之外,还有宗室近支的亲王贵胄、福晋格格们,倒是满堂热闹。
嘤鸣与弘历一登上琼花台,台上所有人的都跪下来迎驾,口称“万岁万福”,行的都是跪拜大礼。
坐上最上的席位,弘历扫视周围,点了点头,才叫平身。
皇帝既已驾临,自然是要开宴了,丝竹管弦之声也随之响起,紧挨着琼花台靠岸的一艘大船上,竟摆开了戏台子,咿咿呀呀唱起了老掉牙的《劝善金科》。
嘤鸣默默扫遍了琼花台,容贵人和卓氏的哥哥……辅国公图尔都,倒是不难找出来,带点中东血统的回人,长相到底是与众不同些。
不消片刻,图尔都上前向弘历祝寿敬酒,也顺带地提及了自己的好妹妹:“外臣即将离京,还盼着与容贵人道别,不知皇上可否准允?”
弘历见状,暗暗看了嘤鸣一眼,便问:“皇后,和卓氏入京有些水土不服,这几日可好些了?”
嘤鸣有些懵,和卓氏啥时候水土不服了?旋即,她就明白了弘历的意思,今日容贵人没有列席,所以弘历得找个她没来的借口,水土不服自然是最合适的理由。
便笑着说:“前几日据说有些不适,所以今儿没来。”
图尔都道:“妹妹身子一直还算不错,想来不至于太严重。皇后娘娘可否准允外臣见一见她?”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嘤鸣还能怎么说?只得点了点头。
于是,弘历发话,吩咐王钦:“安排一艘船,去把容贵人接过来!”
终于,弘历还是要见到和卓氏了吗?嘤鸣心中有些不安,只得默念一句“大局为重”,便笑着说:“本朝的祖制,秀女入宫,初封位份最高便是五品贵人。容贵人刚刚进宫便是贵人,还得了封号,可见皇上对和卓部的看重。”
图尔都忙躬身道:“是,皇上圣恩泽被,外臣感激不尽。”
弘历冲嘤鸣笑了笑,心道,要紧的时候,鸣儿还是很识大体的。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清凉潮湿的风中带了缕缕芳香,所有人都忍不住转过了目光去,只见一个绯红簇金繁花折枝旗服的女子翩然走来,那香气也随着她靠近,而愈发馥郁沁人!
眼若桃李的面庞,含着风情无限,便是那位美艳无匹的容贵人和卓氏。
和卓氏缓缓走到御前,这一瞬间,仿佛她就是那个万众瞩目的焦点。
弘历看着和卓氏的容颜,不禁心神一荡,魂坠香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