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农兵大学就不用想了,他们只给自己村子的人。
回城名额是按照工分来排的,她的工分一点也不拔尖,她按自算过,以她的工分起码还要六七年才能回去。她等不了。
她受够了苦日子,所以在下地干活的时候,她意外在地头碰到郑小花,因为跟儿子儿媳吵架,郑小花非常恼火。
得知钱月涛已经不肯理郑小花,她心中一动,想出了这个法子。
眼见着事情如她所料发展,她握紧自己的手按捺住激动的心情。
钱淑兰朝郭三生道,“你先把这两人分别带进去录口供,让她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待清楚,记得要把钱月涛每次送东西给吴丽君的时间地点写清楚。”
郭三生虽然有点不解,但想到自家姐夫对她非常敬佩还是照做了。
吴丽君被带进去核查,钱淑兰走到钱明华身边,“哎!你就是太心软。”
钱明华现在非常后悔,早知有今天,他何苦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郑小花呢。
王守泉却直勾勾地看向钱淑兰,“三婶子,你是不是有好的法子?”
钱淑兰还没回答,钱月涛却直接冲了过来,拉着钱淑兰的胳膊央求着,“姑奶奶,您救救我吧,我真的没有做出那种事。”
钱淑兰拍拍他的手背,“你放心,这事肯定能帮你解决。”
好歹她也是看过那么多刑侦片的。要找漏洞不要太简单,更何况吴丽君完全就是栽赃。
如果这是一桩人命案,即使她找出一堆漏洞也没用,可这只是一桩举报案,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只要撕破一个口子,她就能撬开吴丽君的嘴。
实名制的举报信和匿名举报信唯一的坏处,就是实名制举报信是有连带责任的。如果你所举报内容不属实必须承担应有的责任。
很快,吴丽君就被带出来,郑小花被民兵压着进去。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郑小花狠狠地瞪了一眼吴丽君。
按照道理来说,吴丽君应该算是受害人,可那些知青们却丝毫没有过来安慰她。
吴丽君一个人站在角落里,似乎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钱淑兰朝着这些知青们道,“我想问一下,你们有谁看到吴丽君曾经拿她的头花以及新铅笔?”
几十个知青面面相觑,跟吴丽君住在同一屋的一个姑娘举起手道,“我前几天看到过的。”
“我也看过的。”
钱淑兰点了下头,“你们有谁看到过吴丽君去供销社买东西?”
供销社是在镇上,走路过去也就半个小时,如果趁着中午休息去一趟,还真没人会发现。
其他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说没看到。
钱淑兰也没失望。这头没人看到,也没关系。
很快郑小花也被送出来,钱淑兰走到郭三生面前,小声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郭三生点了下头,点了两个民兵,“你们去知青点搜一下吴丽君的东西。”
一直装鹧鸪的吴丽君再也不装了,急忙问,“为什么要搜我东西?”
郭三生扫了她一眼,一本正经地道,“你俩供词明显有问题,为了慎重起见,还是双方都搜的好。”
吴丽君咬着嘴唇,手攥得更紧了,在心里暗暗寻思,她应该不至于留下什么把柄吧?
郭三生也没闲着,又把沈艳红带进去审问,孔秋云下意识看向钱淑兰,这应该是她的主意,只是为啥要审沈艳红呢。
钱淑兰没想到她会看过来,下意识给她解释,“她是钱月涛的枕边人,跟钱月涛待在一起的时间最多,如果在吴丽君说的时间点,沈艳红是跟钱月涛在一起,矛盾点就出来了。”
孔秋云松了一口气,看向吴丽君的眼神里透着几分同情。她坑谁不好,坑钱厂长的侄孙。哎!
吴丽君猛地一抬头,对上她的目光,心中一慌。孔秋云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哪里有什么漏洞吗?
沈艳红出来的时候,眼圈红得吓人。
钱淑兰跟着郭三生到房间里看几人的口供。很快就发现其中有一条有明显的漏洞。
“情诗和头花铅笔是在七天之前送的,时间是下午两三点钟(还没下工),地点就在知青点屋后。”
钱淑兰点了下这条,“我儿子一直跟月涛一起上工,既然还在上工时间,月涛有没有出去,他应该知道。”
郭三生点了下头,在旁边备注了几笔。
后面的口供表明两人之后再也没见过面,交信的时间和郑小花说的相差无几,只是内容却是大相径庭。
吴丽君应该做得很仔细了,可百密必有一疏。这里是王家村,到处都是熟人,跟城里可不一样。
很快,吴丽君的东西被拿过来。
民兵挑的都是些有用的东西,“她一共有一百六十八块七毛钱。还有这些书本信纸之类的。”
钱淑兰没在意这些钱,在一堆东西里挑挑捡捡,终于找到有用的东西。
虽然这些知青们的户口是挂靠在生产队,可他们跟社员们一样都有一本购物证。
既然她是栽赃钱月涛的,那说明东西是她自己买的。售货员每天接待那么多人,肯定不记得她了,可这年代买任何东西都是凭票的。钱淑兰都不得不佩服钱月涛的好运气。
她把购物证打开,这购物证上面每个月都有正反两页纸,上面有时间,品名,单位以及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