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刚进去,就听到有人喊道,“小鬼,你怎么在家?”
小敏从屋里冲出来,边跑边喊,“奶奶,我们家来坏人了。”
钱淑兰像是才想到似的,冲着院子里喊,“小敏,奶奶在这里。快点出来吧!”
钱淑兰打开院门,把小敏放出来,搂着她的小身子,一下一下地安抚她,“乖!乖!小敏乖!”
小敏趴在钱淑兰的肩膀上,看到这么多的人围在他们家院门外,有点不知所措。
很快,里面的人出来了。这个院子里的书并不多,除了小敏的书就别没有了。
就连现在最流行的红宝书,钱淑兰也没有放在家里,而是藏到空间里,偶尔拿出来翻翻。
这些人找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大家都等碰上饥肠辘辘,里面的人也没发现藏有□□书籍,两个民兵垂头丧气地从里面出来了。
“雷主任,没找到!”
另一个人也是摇头。
雷主任脸色有些不好看,这魏建设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他心下一沉,“你们都仔仔细细找了吗?是反革命书籍!你们把所有的书都找出来了吗?”
民兵抿了抿嘴,“他们家就没有书!”
雷主任有些急了,“怎么可能没有呢!”他指了指小敏,“这个孩子还在念书,你说没书?”
钱淑兰抱着小敏的手下意识收紧,连这都知道,看来是冲着她来的了。
两个民兵齐齐摇头,“这家确实没书!”
雷主任朝钱淑兰道,“这孩子的书呢?”
钱淑兰微微低下头,而后笑着回他,“我哪知道,中午回家,她跟我说,她把书包弄丢了,我还想等开完会去生产队找找呢。”
雷主任有些不信,怎么这么巧?魏建设明明说他把东西放进这个小孩子的书包里的,也看着她把书包背回家的。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没了?难道是她们发现了?没这么快吧!
明明刚吃完晌饭,干部们就召集大家开会的,这么短的时间她能藏到哪里去呢?
“这么巧?该不会是你们给偷偷藏起来了吧?”雷主任不死心地逼问。
钱淑兰正想说话,孙大琴却抱着丰产从侧面的小巷子走了进来,急切地喊,“娘啊,小敏的书包在这儿呢。”
雷主任顿时大松一口气,他抹着额头上的汗,眼里又恢复那种胸有成竹的自信。
钱淑兰眼睛眯起看着孙大琴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她怀里抱着丰产,他的小手正抱着小敏平时用的书包。
雷主任有些急切,“这是这孩子的书包?”
孙大琴忙不迭地应了,指着书包背面的名字,“看,这是我用圆珠笔写上去的。我女儿的名字王思敏。”
钱淑兰一把夺过书包,手刚伸进去,书包就被雷主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了过去,他捏着书包的两个角,迫不及待地把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
里面的东西全都掉到地上,大家皆低头去看。
黑色的文具盒,两本书,数学和语文。
雷主任迫不及待地翻开来看两本书。
可惜却没有他想要看的内容,雷主任不死心,又朝手指吐了口唾沫,开始一页一页地翻。
他的动作十分急切,似乎十分确信里面有什么似的,钱淑兰眯着眼睛打量他。
等他翻累了,呆愣在原地的时候。
陈主任走上前两本书,分一本给周社长,“我们也来看。”
于是两人把书都看了一遍,却什么也没发现。
陈主任幸灾乐祸地看着雷主任那难看至及的脸色,朝着周社长笑道,“这匿名信是假的,根本就是子虚乌有,这两本书非常新,什么问题都没有啊!”
雷主任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可他到底是个能驱能伸的,很快就恢复了笑容,“钱同志,你看这都是误会,请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我以后一定会加强工作,绝对会审核之后再来。”
钱淑兰皮笑肉不笑的握着他伸过来的手,“好说好说!”她挑了挑眉,“您不查我的经济问题了?”
雷主任愣了一下,摆摆手,“不用了,我相信你!”
呵呵!相信她?这应该是钱淑兰听过最恶心的假话了吧?
周社长凑过来安慰钱淑兰,“钱同志,我看就是有人嫉妒你。看你工分多,所以才这么弄这么一场来恶心你的。”
陈书记也忙附和,“我看也是!”他偏头开始教育雷主任,“老雷啊,你以后可长点心吧。钱同志是王家村生产队最有福气的老太太,她几个儿子孙子都是工人,哪里需要贪污养鸡厂这仨瓜两枣了?”
周社长忙不迭地应承,“对,对!我们每年公社都下来核实账目,根本没有发现有问题的地方。我看你是对我们公社的会计不满吧?”
雷主任见这两人也帮着她,心下有些恼,可面上还是诚恳认错,“是我工作失职,我这也是为了揪出人们群众中的害群之马,所以才会误会一场,请钱同志千万别放在心上,这是党对你的考验,咱们每一个人都在时刻接受党的检验,钱同志应该不会对党有所不满吧?”
钱淑兰摇头,“我对党没有意见,但我对雷主任的工作能力很有意见。如果你没有一双洞察秋毫的眼睛,至少应该长了一双听进群众意见的耳朵,偏偏这两样,你都没有。我强烈建议你去医院看看眼睛和耳朵,顺便把你的心肝脾胃肺一起检查检查,可别坏了,馊了,臭了!那就太恶心人了。你千万别不当一回事,你瞅瞅你才四十来岁的人,居然比我这个老太太还要老眼昏花。我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经过,这种事情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如果换成别人,估计能被你吓死吧。”
雷主任有些羞恼,可还是好脾气地笑笑。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勉强。
王守泉朝着围观的村民们大声吼了一嗓子,“大家都回去吧,虚惊一场!”
原本挤得满满当当的小巷子,不到半个小时又恢复了平日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