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淑兰点了一下头,又开始吩咐大家做饭。
吃完饭,孙大琴去识字班上课。其他人各回各屋。
钱淑兰洗漱完毕,也准备睡觉了。突然有人敲门。
“进来吧!”
王守仁低着头走进来,“娘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钱淑兰点了一下下巴,“坐吧!”
说着也坐到炕边等他开口。
王守仁在他娘的注视下,莫名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说,“娘,我……我想把这个机会让给正康。”
钱淑兰挑了挑眉,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是你的主意?还是正康的?”她的声音很冷,带着点咬牙切齿地感觉。
王守仁从未见过他娘这样,明明她脸上还带着笑容,可声音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非常害怕。
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不是……不是正康的主意,是我的。”
钱淑兰微眯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他眼神躲闪,眼睛不自觉地往右看,她冷哼一声,一拍炕桌,站起来气得大吼一声,“老大,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王守仁吓得半死,竟然顺着炕边跪倒在地,头低着,连抬也不敢抬。
钱淑兰指着他气急败坏地骂道,“你现在能耐了哈!居然敢跟我撒起谎来了!王守仁,谁给你的胆子!啊?”
王守仁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半天也不说话!
“我有没有说过不许你再惯孩子!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他上次闯出那么大的祸,我打了他一顿,你是不是在心里嫉恨我呢?”
钱淑兰气得半死,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些日子,她一直让正康投入劳动中,就是让他体会到家人的不易。让他多体谅父母的艰辛,毕竟父母好不容易把他养大,还送他上学,父母对他很好了!
可谁知道,他居然撺掇着王守仁把工作让给他。以他这么自私的为人,工作给了他,以后他就留在城里过他的神仙日子,哪里还会管乡下这些人的死活!别以为他干不出来,连亲妈的死活都能不顾,这点事情还不是驾轻就熟!猪狗不如的玩意!心眼子全对自家人使了!谁给他的胆子!她要是不教训,她就枉为一家之主!
钱淑兰气咻咻地绕过王守仁,大踏步往外走,走到正康的房间,一脚踢开门。
这声音吓了里面的人一大跳。正国和小毛驴正在炕上打打闹闹,看到钱淑兰进来,立刻乖乖坐好,不敢再闹。
钱淑兰却没理他们,直接往左转,找到正康那张炕,一把把他从炕上拉起来。王守仁跟在钱淑兰后面也进来了,不停地求她,“娘,你别生气,我去学!我去!”求饶的时候,王守仁还不停地拉扯着钱淑兰的胳膊。
他悔得肠子都要青了,早知他娘这么生气,他就不该听正康的话。现在好了!他娘要拿正康开刀了!
钱淑兰扭头瞪他一眼,怒不可遏地朝他吼,“你给我滚开!我今天非得要把这个自私鬼打死!你敢拦我,我连你一块揍!”
正康吓傻了,他奶远比之前更恐怖!他吓得脸色煞白,想起之前被打那一次,疼了他半个月才好,他不想再挨打,所以也跪下来一起求饶。
钱淑兰却是气狠了,把人提溜到院子里,一脚踢在他的腿弯处,冷哼道,“今天我要是不好好教你怎么做人,都对不起你今天给我整的这一出好戏。”
正康被他奶一脚踢跪坐在地上,眼泪早就掉下来了,他一把抱住钱淑兰的腿,不停地求饶,“奶,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钱淑兰冷哼一声,怒气冲冲地骂道,“你有什么不敢的。你想找工作你就凭自己的本事去找,凭什么让你爹把工作机会让给你!你爹又不是七老八十不能动了,他需要你帮他接班吗?你个自私鬼!我今天非得教教你该怎么做人!”说着直接转身抄起靠在墙边的棍子就往他身上打。
王守仁是紧跟其后也从房间里冲出来,见他娘真的要打正康,慌忙用手去拦,不妨被她打个正着。
钱淑兰这次连王守仁也怪罪上了。是非不分,总是惯孩子!正康歪成这样,王守仁得付一半的责任!她看到他过来拦了,可依旧挥着棒子打了下去。
王守仁已经十几年没被人打过了,这会子当着孩子的面被亲娘打,老脸都丢尽了。他尴尬不已,脸庞涨成猪肝色。
钱淑兰打完了王守仁,依旧挥着棒子朝正康身上招呼,边打边问,“你说你以后还敢不敢再算计你爹?”
正康抹着眼泪,哭得撕心裂肺,“奶,我再也不敢了。”
王守仁也在旁边求情,“娘,他知道错了!你原谅他吧!他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钱淑兰一棍子挥到他背上,怒瞪着他,“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十六了!还小吗!你以后再敢偷偷帮他干活,我就罚你不吃饭!”
自从正康毕业之后,钱淑兰也安排他到地里干活,可他之前干得活太少了,所以动作很慢,别人都收工了,他才干了一半,王守仁就会留下来帮他,钱淑兰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想着慢慢来,别太急!正康毕竟以前没干过。而且说不定他还会感激王守仁的帮忙。
可谁成想,根本没用!算计你的时候,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其他人听到动静,也都从房间里跑出来,听到钱淑兰的话,想到下午宣布的事情,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正康哭哭啼啼地抹眼泪。王守仁陪在他身边,连问一声都不敢,就怕惹怒了他娘!
“你们都给我跪一夜,好好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她朝其他人扫了一眼,“谁也不许替他们求情,否则一起罚跪!”说完转身回屋去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开始讨论发生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教育得循序渐进,慢慢来!
第129章
钱淑兰气乎乎的回屋了。
王守仁和正康却是在外面跪了一夜。此时正是盛夏,不仅天气热得不行,夜晚还有许多蚊子。
睡觉的时候,男人都是赤着上身,下面穿着到膝盖的半截短裤。正康就是这样。
王守仁比正康好一点,因为要跟他娘谈事情,所以穿着上衣。但也是短袖的。
此时两人被蚊子围绕,跪在地上也不能动弹,只能时不时地拍打吸血的蚊子。
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讨论刚刚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