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帮李春花称东西的时候,钱淑兰突然有了逗弄他的兴致,面上嫌弃起来,“小伙子,我说你的动作怎么这么慢呐?”
小伙子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抿着嘴儿继续称,一颗颗往上面放糖果。
钱淑兰啧啧出声,“你可真行!称个糖果可把你给慢的。你这速度要是去我们队收庄稼,人家都割到头了,你这还在地头呢。”
小伙子本来就憋着气呢,把糖果往那簸箕里一扔,不满道,“你行你来!”
这年代的糖果都是圆簸箕盛好摆放在柜台上的,中间放弹簧秤。
这种弹簧秤侧面有个大大的表盘,上面有个大托盘。在后世一般都是厨房里用得比较多。
钱淑兰抓了几把糖果往那大托盘上撒,“瞧,这不就是一斤了吗?可把你慢得!乌龟嘛!”又是嫌弃脸,把小伙子直接气歪了嘴。
众人惊讶地看着这个老太太,这老太太好牛呀,只是随手一抓就刚刚好。
小伙子惊讶过后,涨红着脸,不服气道,“你这是巧合!不信你再来!”
钱淑兰让他把糖果包好,又开始抓,不偏不倚刚刚好,放一颗嫌多,拿一颗嫌少。
众人鼓起掌来,小伙子被打击得不行。
钱淑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本子。
让小伙子把糖果包好,又重新开始称,两斤大白兔奶糖。这次又是刚刚好。
一直到钱淑兰把十来斤糖都买好了,次次都不差,把小伙子直接给震懵了。
然后开始计算价格,钱淑兰又爆发出惊人的一面,不用算盘,她算得比小伙子还快。
小伙子已经被她打击得面红耳赤,乖乖帮她把粮油本上盖上戳,又收了钱之后,钱淑兰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呀!服务不行,手速不行,心算也不行!啧啧啧”然后就是摇头叹息,拎着大包小包的糖果走了。
把众人逗得哈哈直笑。
李春花跟在婆婆后面,看着众人都对婆婆赞不绝口,有的甚至还朝着婆婆的背影竖起了大拇指,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由然而生。
等出了供销社,李春花追着婆婆问,“娘,你怎么练得这么准呐。”
钱淑兰嘴角直抽抽,还能因为啥!因为她现在正在炼灵力呗。筷子已经能运用自如,可不得拿糖果炼了吗?一颗一颗地加重量。掉在地上还好捡。
至于心算,那就纯粹是因为她以前打零工打得太多了,熟能生巧而已。
不过,这些钱淑兰都不好说出来,朝李春花嗔道,“让你好好学习,你不学。一斤糖有多少颗不都有数的吗?多抓几次,手感也试出来了。”
听到婆婆又说起学习,李春花头就大。她一看到字就头疼好不好?
偏偏婆婆就像中魔了一样。
非要让家里每个人都认字。她活了三十多年了,以前不识字也没怎么样啊。
原以为婆婆盯着大哥和她男人不管她了,谁成想婆婆还没死心呢。
李春花十分心塞。
回到家,一直在院子里玩闹的孩子听到门口有动静,赶紧跑出去。
钱淑兰对这个待遇已经由之前的不习惯到现在的泰然自若。她刚走到门口就被家里的孩子围住了,一个个全伸着手朝她要糖。
“奶奶,我的糖呢?”
“还有我的!”
大人们坐在堂屋门口,看着几个孩子喊叫不停的样子,笑得十分灿烂。
周雪梅看了一眼蠢蠢欲动的小梅,知道她也想去,只是有点爱面子,也可能怕别人说她馋嘴,便笑道,“赶紧去吧。你奶背着那么多糖果很重呢。”
听到这话,小梅赶紧放下手里的藤条,跑了过去。
其他大人也笑着看孩子们玩闹。
钱淑兰被小孩子们围得根本走不动路,“奶奶走了这么远的路,累了呀。等我坐下来,再给你们挨个分糖果。”
一直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的小孩子立刻让出一条道来。
不过,即使如此还是用手抓着钱淑兰的衣摆不撒手。
李春花嘴角直抽抽,她能说糖果都在她后面的背篓里吗?
不过,想了想,即使找她要也没用,她又没权力分。
小梅听到奶奶的话,立刻转身把自己刚才坐的板凳搬过去,“奶奶,你快坐!”
钱淑兰接过来,朝她笑道,“谢谢小梅”
小梅羞红了脸,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她奶奶卸下的背篓。
钱淑兰刚准备掏东西,突然一拍脑门,“你瞧我这记性,糖果在你们娘那里呢。”
李春花赶紧把背篓送到婆婆面前。
钱淑兰从自己垮包里掏出一个小本本挨个念,“小梅,大白兔奶糖一斤。”
说着弯腰在背篓里找。
虽然这年代不是用塑料袋盛糖果的,但每种类型用的包装纸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