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死对头露出后悔之色,潘定嶙心里顿时有种畅快之感。该!让你阴我!
只是面上,还是要作一番功夫的,他拍拍郭长荣的肩膀,“老郭,别泄气嘛!你好好干,只要你干得好,党一定能看到你的忠诚。”
郭长荣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把王子弯和小王庄的社员们安排好了吗?”
听他提到这个,潘定嶙顿时脸一黑,真是哪壶不开他不提哪壶。他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潘定嶙朝郭长荣脸上看去,却见他一脸真诚。
“现在已经十月了,再过几个月就是冬天,到时候下大雪社员们肯定会受冻。他们都是咱们国家的好公民,你可不能像旧社会那样让这些冻死,饿死,那可就是给咱们党抹黑了。”
见他上纲上线了,潘定嶙忙道,“我会尽快安排。这不是正在找地方吗?”
他又发了一句牢骚,“地方好找,可树都被你们砍了来烧火,我到哪去找树给他们盖房子?”
郭长荣愣了一下,随即皱眉,“你说得这叫什么话。我炼钢哪需要那么多树,你先给他们盖房子,让社员们有个安生这地,别整天在外面露宿。影响不好。”
潘定嶙立刻点头应了,末了又商量起在哪儿盖房子。
郭长荣倒没有提出意见,“你看着办吧,我现在炼钢都来不及呢,哪有时间管这些琐碎的小事。”
潘定嶙点了点头。
说完话之后,潘定嶙又提出要去参看炼钢。
郭长荣也没有否认,陪同他一起出去。
现在是轮班倒的,一波人去吃饭,另一波人就顶上。
倒也不担心,土高炉那边没人。
两人走着走着,就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中升起一道道黑色的烟囱。
潘定嶙看着大家全都在兴高采烈地忙活,便知道郭长荣并没有在敷衍他。
他刚想转身,突然看到前面有个男人正在往炉里加炭。
郭长荣有些不解,跟在他身后。
“你叫什么名字?”潘定嶙皱眉看着王守仁,冷场斥道。
吓得王守仁差点把手里的铁锨丢掉,他回过头来,看到是两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立即猜到两人身份不一般。
他立刻把铁锨竖起来,答道,“我叫王守仁,王家村生产大队的。”
潘定嶙道,“你戴着口罩干什么?这是咱们国家的钢铁元帅,怎么,你还嫌弃上了?”
王守仁一开始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见他语气不对,忙摘下口罩,握紧拳头在自己嘴边咳嗽,“不是的,领导,我是有肺病,不得不戴口罩。要不然把病传染给别人就不好了。”
潘定嶙这才面色缓和了一些,还没等他说话,又见王守义也过来,看到他也戴着口罩,“他也有病?”
王守义飞快点头,“是啊,我是他弟弟,就是在家被他传染上的。”
潘定嶙脸一黑,从两人灰头土脸的五官上,的确看出有五分相似,倒是没有说假话。
他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郭长荣忙道,“赶紧去干活吧。”他朝潘定嶙笑道,“之前,我跟那些小组长说过了,身体有问题的,一定要戴口罩,要不然传染给别人,肯定会耽误我们炼铁进度。”
潘定嶙随意点了下头,只觉得这里的口气分外混沌,也不打算再看了,赶紧带着人离开。
等人走了,郭长荣朝着刚才的方向重重叹了口气。
国家是真的穷啊,连给工人一人配一个口罩都办不到。
钱淑兰背着竹篓看着对面拉着的一车车铁制品,她呆愣半天。
这是铁耙,镰刀,铁犁啊?这么多是要上交去炼铁的吗?
她装作很好奇地问,“你们是下地还是去钢铁厂啊?”
一个男人看到是个老太太,便有些不耐烦,随口说了一句,“当然是炼铁啊,下地拿这么多工具干啥?又不能给我二两红薯干吃。”
说着,催促前面的人,“快点走,咱们一定要争先进,上次办食堂输给赵家村,这次可不能再输了。”
大家只好继续赶路。
钱淑兰站在原地,看着那压得很深的车辙印子,看着天空一片黑烟弥漫,她的心情格外低落。
等她回到家的时候,发现王守智居然回来了,钱淑兰有些惊讶,一打听才知道,他也要去钢铁厂支援工作。属于借调人员,还是拿工资的。
钱淑兰便让他睡在正国那间屋子。
晚上,钱淑兰特地骑着王守智的自行车去那钢铁厂。
她走到一半就遇到之前那队人马。
钱淑兰看着这些人都开始打盹,立刻把自行车收进空间,凑到农具那边,直接把这些农具全部收进空间。
他们不是想得先进吗?她就让他们再也得不到。连地里的庄稼也不管了,简直是可恶至极!
拿好之后,她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们的营养液,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