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混不吝的小子,自小又被原身和孙大琴宠坏了,哪里知道什么叫尊重。
如机关枪似的话开始一个劲儿地扫射过来,“娘,你干啥?我困得不行!你喊什么喊?”
“是啊,娘,你讲点道理行不行?这天还不亮呢,你把我们喊醒干啥?”
孙大琴憋着气,没好气道,“喊你们起来烧火。”
正康愣了一下,随后就撇嘴撒气,“娘,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家里那么多丫头片子,你居然叫我们?!”
孙大琴还在为之前的事恼火呢,有些不高兴,“咱们家以后家务分开,难道你之前没听你奶奶说啊。你聋子还是咋地?”
正康和正国皆是愣住了。
啥意思?
难道以后他们也要干活吗?
孙大琴一把把被子掀开,往炕尾一甩,狠声道,“赶紧穿衣。等你奶醒了,要是饭还没做好,咱们这房就得饿肚子了。”
正康和正国不敢相信。他奶真能这么对他们?
可看着他娘那冷脸,又想到之前他娘就是被奶奶给饿了一天,这事似乎不像是假的,心里憋屈得不行,但还是该穿衣的穿衣,该套裤子的套裤子。
等他们穿上鞋子之后,孙大琴便带着他们到灶房忙活。
一个烧火,一个洗菜,一个和面。
孙大琴还好一点,没嫁人的时候,这些事她都是干惯的。可正康和正国就不行了,长到十来岁,从来没做过,引火都不会,弄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把火点上。
负责洗菜的正国到自留地拔菜,拔错了地儿,被人逮到狠狠骂了一顿,正国担心饿肚子,硬是咬牙没还嘴,耽误了十几分钟才回来。
洗菜的时候,他又出了岔子,原来正国根本不知道要把菜掰开洗。孙大琴切菜的时候发现里面全是泥,又重新洗了一遍。
两个人层出不穷的闹洋相,把睡得正香的其他人全都闹醒了。
即使就这么紧赶慢赶的,还是比之前晚了一个多小时。
钱淑兰看着他们手忙脚乱地端菜上桌。脸色微微沉了沉。
“下次再迟到,你们就把自留地翻一遍。”
孙大琴擦着额头上的汗点头应了,只要让她吃饭干啥都行。
听到这话的正康和正国却是眉头紧皱。如果之前对他娘的话还是半信半疑,那现在就是肯定了。
他奶真得对他们没有特别照顾了。
这种认知顿时让他们感觉天塌地陷。
孙大琴很快认识到,她不紧紧要三天做回饭这么简单,她还要跟着李春花和周雪梅一起下地挣工分。她想拒绝,可婆婆一个眼刀子丢过来,她立刻不吱声了。
一想到以后都要过这样的日子,孙大琴就有些不情愿。
不过,她也算比较幸运了。因为要砍树,准备的饭菜量大,所以今天的晚饭不用她来烧。
吃完早饭,王守礼就去县城报道了。
只剩下王守仁、王守义两兄弟一起到坡上砍树。这块山坡其实就是河堤。这条河算是比较宽的,有三十米。直通水库,每年需要浇地的时候,水库就会放水。
因为树根可以固定土壤不让斜坡坍塌,所以河堤两边都种了树。
这些树都有些年头了,是建国前,王家村原来的大地主王广福种的。土改之后,王广福被枪毙。他的儿子和孙子都被送进劳改农场。
王广福的田地连同坡树一起被划分给王家村生产大队,作为集体财产。
这树已经有二三十年了,全都是笔直的杨树,虽然这种材料很一般,可有总比以后没有的要强。
钱淑兰专挑粗的砍。
为了方便,钱淑兰连王丹娜结婚要给她准备的二十八条腿和正康结婚时要打的三十六条腿也一起批了。
这一批就是十五棵树。
现在盖房子,房顶就需要很多木板,还有大梁也需要木材。
老大,老三和钱明华一起到山上伐木,还带着一些关系好的本家兄弟一起帮忙。
工具都是队里现成的。
树放倒之后,钱淑兰又让下工回来的儿媳去把砍下来的树枝拖回来。孩子们也都过去帮忙。
钱淑兰倒是没去,她在家烧些好菜招待这些过来帮忙的人。王丹娜帮她烧火,洗菜,蒸馍馍。
让钱淑兰比较惊奇的是,王丹娜的手脚很麻利,一看就是做惯的。
等两人烧好饭菜之后,已经是晚上了。
中午那顿他们没有回来吃,因为山坡有点远,吃个饭来回折腾有点不值当。所以他们都自带馍馍。
因为帮忙都是只管一顿饭的,所以也没人说嘴。
到了晚上,走在路上的王守泉一个劲儿地跟钱明华嘀咕。
他也是被钱明华叫过来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