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蕊根本不理会他的愤怒,这个人就是石头做的心肠,当年亲眼看着她去死,现在让她亲眼看着他去送死,务必要给他一个教训。
玄凌天带着气沿着小山飞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对于怎么样才能取到道棋完全摸不着头脑。当年他看着她同那一面玄体灰飞烟灭不也是她的要求吗?讲起来他才觉得难以忍受,一个人要吃自己的醋,要跟自己作对。后来他生了儿子,又把她辛苦养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记起一切的,说不定她早就在背地里笑话他。
一想到苏蕊很可能很早就恢复记忆了,玄凌天忍不住了,飞到苏蕊面前:“喂,儿子是我生的!”
苏蕊正蹲在地上看一块感觉很不一样的石头,闻言抬头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玄凌天立即仰脸望天。
“过来,我问你,我死后,你有没有找过我?”
找?
自然是没有的。
因为他早就把他的寿元分了一半给她,只要他活着,她就不会死。早在那最后一战之前,他就知道。
所以开始时他才是愤怒,恨不得永远不要见她。
苏蕊从他眼里看出答案,抓着他往后推去。
玄凌天不备,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顿觉屁股一凉,一道道白光从他屁股底下射了出来。
四周景物在快速变动,玄凌天急忙站了起来。
苏蕊却静静瞧着,原来她早瞧出那块石头有异常,故意用玄凌天去试的,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那就只能怪玄凌天倒霉了。
“这里和你有什么关系?”
此时两个人有如在一个巨大的圆形转盘上,四周是深蓝色的星空,一道道光幕从身边旋转飞过,上面的巨龟,苏蕊瞧着跟大凌长得有些相似,大凌这笔账,出去再跟他算。
玄凌天没有回答她,而是盯着那些光幕,眼里似乎有触动。
他一低头,看到转盘别处也有一样的石头,走到其中一颗面前,随手按了一下。光幕果然发生了改变。
“其实我不是人……”玄凌天开口道。
“这个我知道,你真身是玄武?”苏蕊视线顺着他宽阔的肩膀下移,落到他的臀部,即使穿着宽大的僧袍,那下面的翘臀也很明显,她忍不住伸手拍了拍。
玄凌天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猛地被拍了两下,过了五秒钟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养大的老婆吗?
看着玄凌天小跑到另外一颗石头旁边,苏蕊忍不住笑出声来。
玄凌天按过石头,走过来一本正经道:“别笑,至少在你公公婆婆面前严肃点。”
苏蕊果然吃惊:“我……还有公公婆婆?”
玄凌天微笑不语,没有公公婆婆,他难道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苏蕊顺着他视线望去,却只看到一头庞大的巨龟在水中畅游,那巨龟身上还似盘着一条巨蟒。
苏蕊问:“那可是婆婆大人?”
玄凌天是神武的话,他娘很大可能也是。
“不,那是你公公。”
苏蕊:……
她仔细寻找婆婆的影子,可是一片又一片的光幕飞过,上头都只有巨龟而没有女子出现。
“别找了,这每道光幕上都有我母亲。”
苏蕊注意到他并未叫娘,而是称呼“母亲”,玄凌天的母亲似乎在他心里有很高的地位。
“那些水就是你婆婆。”
噗……她喷出一口水来,是不是就能变成她婆婆了。虽然这有些不敬,可苏蕊真是这么想的。
玄凌天看她就知道她准没想好事儿,略顿了顿道:“我母亲是上古神族,真身就是一滴水,她无意中进入此界与我父亲相识。我父亲在此界虽有一定地位,却远远不能与上古神族相比。他们受到了我母亲一族的阻挠,加上当时浩劫降临,我母亲和父亲便为了此界一同兵解了。”
苏蕊低低“啊”了一声,倒不是奇怪他母亲的身份,而是因为最后的结局。
“后来我被父亲的家族找到,他们把我带回坠星海,我父亲的至交好友怕我因为没有父母伤心,便收我为义子,对外就称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就连我自己也以为自己是义父的亲生儿子。那时候我义父还没有自己的孩子,后来我有了一个弟弟。”
“我因为母亲的原因,生而会驭水,加上可变化玄武之身,故而修行比神武族其余人都要快些。”
“别人尚可忍受,我那义弟便觉得是我夺走了他的父爱,还处处针对他。”
“后来我就离开了坠星海。”
“所以,那背后之人很可能是你那义弟?”
玄凌天点了点头:“若非他这次炼化魔心,反被魔心吞噬,引发这场浩劫,我也不会跟他一般计较。”
苏蕊道:“他送我进来前给了我两个时辰,叫我破了你的纯阳之体,现在应该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吧。”
她刚才观察过玄凌天,他的确还是纯阳之体,她就有些不明白了。
“当初我与你在一起用的是两面玄体,真正与你融合的乃是我的元神,我猜测因为我母亲的原因,我的元神与其他人可能有些不一样,这才有了玄明。”玄凌天解释道,不过这只是他的猜想。但当年斗法时,玄体下界,他本人是在真灵界的,所以至今仍是一个……童男子。
苏蕊想笑,瞧他脸色不太好,就捂住了嘴。
玄凌天脸色是真的不太好,一缕缕黑气不受控制地从他后背冒出,他虽竭力压制,苏蕊却瞧出他压制的十分艰难,也是引起先前在棋盘上斗法损耗了不少。